邹兰的回信回的很快，似乎是事先准备好的，钟漫一边和赵铭打电话一边皱着眉看完了邮件。
她建议钟漫暂时不要压制自己的掌控欲，因为她不确定黎吟会为了他自己的心瘾做出什么事情，钟漫不太想读懂她的意思，他把邮件点掉，专心和赵铭打电话。
赵铭这两天一直在监视彼得的事情，钟漫的电话一打过来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不等他说话自己先说了：“梨子的照片我看到了，正在处理，您瞒好他。”
钟漫问：“是什么照片？”
赵铭那头一片敲键盘的声音，隔了一会儿他把照片发到了教父手机上，黎吟在笼子里蜷缩着，唇齿间有一根鞭子的柄，是竖着塞进去的，大概抵到了喉咙，眉头是皱着的，身上被胶衣裹着，什么也看不见。
钟漫觉得有些像黎吟中午刚给他讲过的那张，他在心里给萧怜柳圈了个黑框，收回思路问赵铭：“打算怎么处理？”
赵铭还在敲着键盘，嘴里含糊道：“您等会儿，我把这层剥下来就差不多了。”
钟漫警醒道：“图是伪造的？”
赵铭“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又说：“现在为难的是怎么把这事完全的解释过去，您知道的，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何况这还不全是谣言。”
钟漫没多久收到了他发来解析后的图片，他没有多看，匆匆扫了两眼，沉声说：“都传了什么出来？”
赵铭敲键盘的声音停了一下，改成了翻纸页的声音：“还能有什么，就那些事……不对，应该还有人在引导谣言，我看看源头在哪。”
钟漫等了一会儿，听到他把册子猛地一合，说：“不行，太乱了，完全找不到。”
钟漫手指敲着桌面，最后在上面重重一扣：“我给你个方向吧，不过不太确定，你从安德烈首席那边开始查。”
赵铭手里拿着书拿起又放下两三次，最后又翻了开，一面和钟漫说：“给我原因，还有，不能任由流言这么传下去，得想个办法。”
彼得是个正常的公司，至少现在明面上是这个样，钟漫没法拿过去对门徒成员的办法处理这些，对这事也束手无策，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不确定地说：“要不问一下宗越？他应该有经验。”
赵铭“嗯”了一声：“我给他发过邮件了，详细情况没说，他问我是什么样的图片，要费多大力气保住他，我又把图片遮了脸截图给他，说不用在意代价，他还没回我。”
他抬头看了眼屏幕上被解析完全的图片，最后一层图片是那个关黎吟的笼子，来源地点显示钱似锦，赵铭看了片刻，慢慢移动鼠标把它删掉了。
钟漫整理了一下语言，把中午黎吟跟他讲过的事情简略地和他说了。
赵铭清空回收站，听完他说话皱了下眉毛，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按道理来说我也见过这些类似的图片，也知道梨子的故事，也有能力弄这么一张图出来，您没怀疑过我？”
机房的信号不太好，钟漫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的时候显得不怎么清晰，赵铭一个人在，一只歪头夹着手机不太方便，就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开了外放。
声音在机房有一点回音，显得阴森森的。
钟漫接着他的话茬说：“你还了解彼得的运营，知道彼得需求什么样的情报，不像那几个，拿到公司要额外请人打理就算了，还不能及时监管……得了吧，我每年立遗嘱的时候你都在场，我死了门徒就是你的，你哪次不愁眉苦脸嫌事太多占据了你的私人时间。”
赵铭不太明显地笑了一声：“往年您可也是单身，没有黎先生，万一我觉得您今年会改了主意，把生意交给更亲密一点的黎先生，所以先下手呢？”
钟漫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反问他说：“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先自黑一把，为了打消我的疑虑？”
赵铭没有立刻说话，钟漫等了他一分钟左右，对着话筒嘀咕了句“婆婆妈妈的”，率先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的提示音在机房里回响了一会儿，赵铭才伸手把它挂断，自言自语道：“现在不是，将来那可不一定不是啊。”
他的手机震动了下，收到一条短信。
萧怜柳之前给他打电话没打通，改成给他发了个留言，说：“谢啦兄弟，明晚不加班的话请你吃饭。”
赵铭把短信点成已读，但是没有删掉，顺便又给手机设了个闹钟，时间定在明晚的下午六点，萧怜柳的晚饭前。
他看着闹钟时间想：在这之前要做决定了。
宗越的解决方案同时发到了钟漫和赵铭的电脑上，钟漫仔细看完，看到最后宗越特意强调了不要让当事人接触这些，又忍不住把之前邹兰发给他的邮件点出来，靠在座椅上想：是天意吗？
黎吟在餐厅对着他那堆文件发了两个多小时的呆，到管家轻轻把一杯温水放到他手边才回过神，把最上面那张变更申请书拿了起来。
管家在边上轻声说：“这光线有点暗，您要不要我拿台灯过来？”
黎吟拇指在纸面上搓了下，再探身把它放了回去，推开椅子站起身：“不用了，帮我把这些搬到卧室里吧。”
管家跟在他身后把资料搬到钟漫卧室的沙发旁，又去端了盘点心和水果过来，黎吟站在卧室中间，看见他端着盘子，和他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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