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吟刚到彼得的时候公司账目还不像现在走两个账本，不管是不是门徒相关，都没和总账分开，他在各部门轮值实习，到财务处的时候正好赶上年末结算，萧怜柳押车来取账本，进到办公室里特意走到黎吟桌前对他吹了一声口哨。
黎吟陪财务处的人没日没夜地算了三天账，顶着两个黑眼圈抬头看了一眼这位据说是门徒高层的大佬，栽回桌子上的废纸堆里接着补觉。
他睡到快下班的时候才被人叫起来，老大在群里发红包，迷迷糊糊地抢了一个最大的，请了同事们一人一杯贡茶，收拾桌面准备回家。
实习工资不算高，他在离公司六站地铁的地方租了一个不到四十平的小公寓，全部的附赠家具只有一个硬床垫，唯一的好处就是一眼望得尽，没有蟑螂。
老大私敲他问他有没有意愿留在财务处，黎吟已经和投行部的头儿暗通好了款曲，说好实习完去他那做分析员，婉拒的话刚打了两行，一辆亮红色的跑车从两个停车位间横穿过来停在他面前。
萧怜柳开门下来，穿着一身看上去随时都能去走秀的皮大衣靠着车门问他：“亲爱的，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黎吟低头看着手机打字，目不斜视地绕过他的跑车把话发出去，正打算收起手机，手机震动了下，上方弹出来一条彩信，来信人显示“伍”，是伍柏元发给他的。
图片还在加载中，文字是两行血红的大字：“你最喜欢的小玩意，记得签收。”
黎吟啪地一声合上了手机的皮套，他手抖得厉害，自尾骨往上冒着凉气，冲得头晕脑胀，几乎立刻出了一手汗，险些平地摔跤，接着图片加载出来，手机又是一震。
是一张他被关在笼子里的照片，嘴里叼了一根鞭子，身上还有点别的小玩意，黎吟死死握着手机用力点删除键，图片有点大，删除要读个进度条。
萧怜柳从他身后追上来抓他胳膊，他的手机摔到了地上，屏幕向上，萧怜柳一低头就看见了正在删除中的照片，他挑了一下眉，用一种人不可相貌的眼神看了看黎吟，脱口说：“真会玩啊。”
黎吟弯腰捡起手机，他的手指还在抖，摸起来也冰凉，萧怜柳把手机从他手里夺过去，彩信已经删除了，弹出来的是老大表示惋惜的回信，门徒高层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威胁他说：“陪我过一晚，不然我就把刚才看到的告诉你上司。”
黎吟嫌恶地瞥了他一眼，又沉默了一下，平静道：“你先送我回去拿个快递。”
他哄骗萧怜柳让他自己把自己绑在了床头，拎着鞭子恶狠狠地抽了他一顿。
他不会什么章法，估摸着往敏感带打，萧怜柳大概是真的浪，硬生生地扭了个媚眼如丝、****出来。
黎吟靠在餐椅上和钟漫说：“我发泄完就扔下鞭子走了，伍柏元大概是对我接近门徒圆桌的速度感到满意，那一年没再来打扰过我。”
钟漫心疼地嘀咕道：“我得再揍他一顿去。”也不知道要揍的是伍柏元还是萧怜柳。
黎吟讲完出了一口气，换了话题说：“对了，邹医生说她有话和您说。”
钟漫疑惑道：“找我做什么？”
黎吟耸了耸肩表示也不清楚，伸手拿了杯子去倒茶，钟漫看见他嘴角沾了一点酸梅酱，在去给他拿张纸和亲他一口偷偷把酱舔走间犹豫了一下，余光将餐厅扫了一遍，发现没人注意这里，就稍微抬起上身把黎吟按进了椅子里。
黎吟手里拿着茶杯，茫然地看着他，卧底脸上的巴掌痕还没消，钟漫凑近了才看清他嘴角沾的不是酸梅酱，而是一个已经结了血痂的小裂口，估计是让他打出来的。
钟漫顿了一下，黎吟的鼻尖碰了碰他的，小声说：“怎么了？”
钟漫侧着头去亲他唇角，黎吟嘴上没有酸梅酱，然而有一点油光，还是烧鹅味的，他不禁有些走神，黎吟轻轻咬了他一下，把他从身上推开，抱怨道：“刚吃完饭，一嘴油呢亲什么？”
钟漫若无其事地坐回去，一本正经道：“邹医生说让我什么时候找她了吗？”
黎吟越过他抽了张纸把嘴上的口水和油星擦掉，接着喝了口水，偏头想了一会儿，说：“没有，我忘问了。”
钟漫光顾着给他拆肉，自己没吃两口，看他已经吃饱了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答应他说：“那我下午发邮件去问问。”
黎吟捧着茶杯看他飞快地吃完了饭，钟漫放下筷子拉着他换到没摆盘子的地方，从立在桌边的公文包里抽出一摞五六厘米厚的文件拍在桌子上叫他签字。
黎吟低头看了看题目，最上面一张是《分公司变更登记申请书》的封皮，公司名称是彼得，他愣了愣，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伸手往后翻了两页，钟漫只在法定代表人姓名那一栏签了名，剩下一堆详细信息都扔给他写，倒是负责人那一张已经把他的身份证印了上去——证件照看上去依然蠢兮兮的。
钟漫伸手点点文件：“这是转让彼得的资料，后面有一些挺复杂的授权书，我扫了一眼，还没来得及仔细看。”
黎吟把视线挪到了钟漫脸上，他的眼神有些闪烁，分不清是惊喜多些还是忧虑更多，钟漫叹了一口气，和他说：“我的梨子啊，我想相信您，可您也别总卖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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