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整修打扫,密室大致又回归了之前的整洁度,不过这次,齐飞麟学聪明了点,至少他又叫了几个手下作陪,起码人多一些他不用怕曦亭再次暴起伤人。他的手下兵分两路,都是标准的一字排开,双手背后与肩同宽的站姿,一排在齐飞麟沙发座位的后面,另一排,则是在曦亭的身后。
手带枷锁的异类身姿笔挺的站着,他的眉头紧锁,尽管有一万个不情愿,但眼下的时局,他都不能再和先前一样,肆无忌惮的让自己的眼眸重新变为赤色。
见他没任何反抗或是排斥的举动,齐飞麟一个挑眉从沙发上弹起,他的脖子被洁白的纱布包扎过,但还是能看到一点零零星星的血迹。
“早这样听话一点不就好了?我说了,只是给你刺个青,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啊?”
齐飞麟抬头看了看曦亭的表情,一脸满意的瞧见他厌恶的眯起眼睛,然后顺着他的肩头一路摸到了他的手臂。
“你看着挺瘦的,其实身体结实着呢!瞧瞧这胳膊吧,随便一摸都这么有质感。”
齐飞麟又说,完全已经没了任何忌讳,在十几双眼睛,众目睽睽之下,轻浮的蹭了一下异类的下巴颏,转身一个华尔兹一样的步伐,悄然躲开。
“给小爷我好好等着~我做一下准备,马上回来伺候你。”
说完这人就恬不知耻的去开之前那个大的离谱的手提箱,完全没听见身后那种咀嚼骨头一样狠恶的咬牙声。
齐飞麟打开那个箱子,小心翼翼的把收纳刺青针棒的布包捧了出来,再然后就是混杂着植物汁液,白酒,和其他墨色染料的刺青用具一一拿了出来,自然还有给器具和皮肤消毒的蜡烛和碘酒棉芯,大批的清洗器皿,一个炭烧火炉,洁净似雪的白毛巾,纱布,以及剪刀。
他事先就吩咐人烧好了热水,现在只要往那盆里一倒便可。那人平日里不管干什么都是有些疯魔和不可预测,但一跑到这刺青的准备工作时,他又专注仔细的像一个正常人,冷静异常的空气里是各种工具小声碰撞的声音,银针细微的摩擦声,碘酒的开盖声,毛巾浸完水后的拧干声,剪刀的咔嚓声……
“呵,大功告成了~我这里都好了,你还不乖乖坐下吗?”
齐飞麟一手捏着几根浸完染料的银针,一手用镊子夹着一块沾了碘酒的棉芯,见曦亭不为所动,他使了个眼色,立即就上来几个手下,他们齐刷刷按着曦亭的肩膀,硬是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按到了椅子上,迫使他坐下。
曦亭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他的拳头同样是自始至终都没松开过,黑水一样的两湾眼眸里早已没了任何的曙光,虽然面色平静的宛如一张面具,脸色也惨白的没办法直视,但他原本就好看的五官并不会因为他的状态而掉分,这种心有不甘却不得不为的样子最能激起齐飞麟这种人对强大事物的征服欲望。
见曦亭面如死灰,同时也不为所动,齐飞麟不满的哼了一声,又对手下人讲:
“哎呀,瞧我这记性……这手铐给你铐的有点早啊,应该等你衣裳脱了再装上的。”
他说完,就放下了手里的镊子,转而换成那把锋利的医用剪刀。
“来,把上衣剪了,让我看看,给你纹在哪里合适~”
正当那把剪刀跃跃欲试,眼前就是一片衣物碎屑纷飞的场景,流光一样的几片羽毛狠狠的插进地面上的石砖里,原先那死水一样的眼睛还是燃起了熊熊幽火,竟是他自己把上身的衣服切了个粉碎,那精干欣长的半个躯体一览无余。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
见这困兽犹斗的场面齐飞麟心情大好,看着上身一丝不挂的异类他心里乐开了花,心道这身段也是他见过最养眼最美观的,他的每一寸肌理都锻炼的恰到好处,匀称而鲜明有致,身上的肌肉含量既不夸张,也不欠缺。
“那就纹在你胸口吧,就直接弄好了,我觉得你也不需要麻药,这么白净的皮肤不弄点东西上去真是可惜了。”
下一秒,冰凉湿润的触感便在曦亭的左胸膛蔓延开,那同样是他心脏的位置,在被触碰的第一秒,那种被盯紧弱点的不适感就传遍了他每一根神经。
齐飞麟仔细地将褐色的液体抹匀在他胸前紧实的皮肤上后,特意对他留意了一句。
“记得解除你那种刀枪不入的皮肤硬化,要是一会儿针扎不进去,那东西你就别想要了。”
木桌上赫然留下曦亭五道指甲的抓痕,刺耳尖锐的声音没有让齐飞麟皱一下眉头,在曦亭那种几乎已经能吃人目光的注视下,他对着他的胸口,扎进了第一根银针。
为了保证颜色充分残留在皮肉里,每次扎进去之后,他还要特意转动几下。
接着就是第二根。
第三根。
第四根。
第一百根……
直到多的没办法细数为止。
以羽龙的疼痛忍耐力,刺青真的不像普通人类感受的那样痛,且曦亭自幼年起,就不是一个轻易对疼痛屈服的人,他受过最严重的伤也就莫过于雷劫时遭受的断筋裂骨之痛以及雷火灼烧烤干血肉的痛感,相比之下,区区刺青的程度,于他而言,本来和挠痒痒是没有区别的。真正让他痛苦到想要嘶喊的,其实一直不是肉体上的东西,而是被动屈辱的接受这份侮辱时,来自精神和灵魂上最恶毒的鞭挞,那才是让他倍感疼痛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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