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号码……”
最近的通话记录里有一个是半个多钟头前的,方舟予想当然尔地回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自然是乔以棠。
辞了工的乔以棠回到陆景家时七点半不到,“金主”临时有应酬,他自己随便煮了点东西吃完就听从“家长”叮嘱回房写作业去了。
坐下没多久,就有电话通知他去领醉鬼回家。
对方就给了个酒店名,他匆匆出门,进电梯后才点开地图查路线,中间有好几个红灯路口塞得发红,于是放弃打车,出了小区门撒腿直奔地铁站。
宇宙中心名不虚传,出门400米不到即是地铁口,羊城最繁荣的几条地铁线都在这边交汇,乔以棠连换乘都不用,三号线十五分钟就赶到了酒店。
临近圣诞,酒店在大堂布置了硕大的圣诞树和相应装饰,眼下正试着灯效,足有两层楼高的圣诞树上红的绿的闪成一片,乔以棠刚掏出手机,就见大堂经理迎了上来。
“乔先生吗?小陆总在那边等着了。”
还穿着附中校服的乔先生:“……”您真不必这么客气。
贵宾休息室里,小陆总一动不动地歪倒在沙发上,头发凌乱散落下来,一双长腿要死不活地耷拉在地上,眯着眼像是睡了过去。
平日那股执着地修葺到枝节末梢的精致感早已荡然无存。
一走近,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习惯了陆景身上日常各种骚来骚去的橙香木调香,这味儿让乔以棠皱了眉。
“景哥。”乔以棠在他前面蹲下,也不敢用力,就轻抓了一下他手。
陆景似醒非醒地睁开一边的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来了啊?”
他说着,慢慢撑起身子。
刚被方舟予送过来时还只是微熏,这会儿酒劲儿上来,他整个人都是木的。
“嗯。”乔以棠过去搀着他:“来,我们回去。”
还跟在身后的大堂经理看看醉醺醺的小陆总,又看看乔以棠身上的校服,说:“小陆总,我去给你们叫个车。”
陆景扶着乔以棠手臂摇摇晃晃地站着,神色有点恍惚,大堂经理这句再简单不过的话都能让他愣了好久。
他摆手道:“不用,去把我车开到门口就好!”
说完马上一个后仰,乔以棠飞快在他后背揽了一下,这才稳住了他。
醉鬼一点也没发现乔以棠和经理二人脸上的异色,翻出车钥匙拍到大堂经理手上,扭头对乔以棠说:“走,我们回家。”
大堂经理面带犹豫:“要不,我给您找个代驾?”
陆景这才皱着眉转身看他,“我有人接干嘛找代驾呀?”
大堂经理汗当下就飙出来了,一双眼睛不住往乔以棠身上瞄。
陆景也跟着他往乔以棠身上看,看了半天才慢半拍地反应了过来:“……啊、你不会开车呀?”
乔以棠挺无奈:“……对。”
天天孩子崽子儿子瞎叫一通,真遇着事了倒能忘了他未满十八!
陆景“哦”了一声,自言自语说了句,“那明天让人去驾校给你报个班……”
乔以棠:“……”
大堂经理:“……”
乔以棠当他是在说醉话,从后面半揽半扶地抓着他手臂让他站稳了。
“麻烦你帮忙叫个车,他的车明天会有人过来开。”他对大堂经理说。
跟清醒的人沟通容易多了,大堂经理忙不迭地将车钥匙还给乔以棠,迈着小碎步跑前台叫车去了。
陆景靠着乔以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把头发捋顺了别在耳后,又让乔以棠松手试着自己往前走。
然后不负众望地溜达出了蛇行轨迹。
乔以棠叹了口气,认命地上前扶人。
“别折腾了,我扶你吧。”
陆景呆愣地看着他,到底是听话了。
陆景酒品不错,醉了不吵不闹,就是反应明显迟钝,往东往西都由乔以棠说了算。
一路穿过铺了厚厚地毯的走廊,乔以棠抽神看了他一眼,只见陆景嘴角轻抿,垂着眼就光盯着脚下了,纤长的睫毛扑闪着在脸上印出了浅浅的翳影。酒精作用下,冷白皮的脸色是更是煞白的无血色,就只眼角末端晕出一道红来。
像是春风里的桃花瓣越过重山叠水的彼方翩然而来……
小陆先生长得很好看——这并不是浮于表面的夸奖——他是真真长得好,眉眼昳丽,五官锐气,一抖梢、一颤睫,都能牵出惊心动魄的逶迤来,分明不男生女相,细品之中却有独一份的悠远绵长。
乔以棠一手松松地搭在他腰上,拐弯的时候稍稍用了点力圈住,然后视线不自觉飘了一下……
好细的腰……
“你醉了吗?”乔以棠试着同他说话。
“没醉。”小陆先生应答如流,“我怎么可能醉?”
行吧,真是真醉了。乔以棠放弃交流。
车子在酒店大堂门口候着,陆景挥开乔以棠的手,打开驾座车门,然后就与驾座上一脸诧异的司机面面相觑了。
乔以棠眼明手快把人拉了回来,“坐后面,我们打车回去,不用你开车。”
陆景懵然地看着他,似乎没听懂话,眼底没剩几分清明了。
乔以棠把他塞进车后座,自己也飞快从另一边的门上了车。
“盛度湾东南门谢谢!”
被团吧团吧塞进车后座的小陆先生不甚满意地自个儿调姿势,歪倒在车窗上靠了没几秒就整个人往座位下滑,他还当那是自家那辆D级迈巴赫了,长手长脚的大男人在狭窄的的士后座使劲折腾,一个鲤鱼打滚就头磕车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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