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你就在我这边住下吧,不用急着找房子,我也不是白留你,你要有空,就每天给我做个饭,你看怎么样?”
陆景说着一抬头,就被乔以棠脸上吃惊的神情逗乐了。
“怎么?嫌弃啊?”他故意道。
“不不不不!”乔以棠头摇得飞快,“怎么可能嫌弃!”
陆景:“那干嘛那副表情?”
乔以棠在原地站着静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什么措辞,片刻过去,他抬起头,正色道:“景哥,你不用担心我,我一个男生在外头找房子住不是什么大事,别因为我而坏了规矩。”
什么规矩?自然是不留人扰了清净的规矩。
不然谁家上千平的屋子设计装修时连侧卧都没留一个?
而又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屋主会主动开口叫个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人住下?
陆景笑了,“什么是规矩?怎么就坏了规矩了?我这儿有规定不让人住的吗?”
虽是没有规定,可也没让人住的条件啊。
现在是加了侧卧,可那房间一看就是临时布置的。
“别急。”陆景点了点桌面,示意他坐下,“留你自然是有用处。”
乔以棠马上表态:“景哥,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我一定义不容辞。”
陆景笑了两声,还义不容辞,当是让你上梁山呢?
他低头喝了一口粥。
粥是鸡丝粥,米花煮得全都化了开来,乳白色的粥水上均匀地飘着撕成细絮状的鸡腿肉丝儿和薄薄的香菇丝,清淡不失香糯,是很典型的鮀城口味,特别适合胃口没开的早上。
乔以棠坐在他对面紧张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一个伟大的使命。
陆景被他那状态给逗笑了。
“你这样看着我吃不下。”他戏谑地笑着,直到乔以棠慌忙移开视线,才用瓷羹搅着粥水说,“你也看到了,这屋就我在住,香婶——等她回来介绍你俩认识——她是我妈的人,住在陆家主宅那边,年纪也大了,每天来回跑太折腾,至于阿四呢,一来我吃不惯她做的饭菜,二来她眼力不够,不会挑时机,太不消停了。”
就拿他待画室的事来说,香婶知道创作不易,极少主动去打扰他;而阿四,也不知是不是对陆废柴太没信心,怕他把自己给作死了她得担责,稍微一个电话没接她都能破门而入。所以当时香婶回老家之前,才特地千叮万嘱,就怕他对阿四不耐烦把人赶跑了。
说到这里,陆景的其实目的很明显了。
“我试过几次你的手艺,挺合胃口,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在这里住下,每天负责我三餐……嗯,一般不到三餐,就是根据实际情况来,我没出差的话,就是固定做个早餐;午饭我在公司解决,晚上没应酬不加班的话,我也会回来。”
他又喝了一口粥,问道:“你看怎么样?”
其实不怎么样,如果乔以棠是个上完课就回家的普通高中生,那这个建议无疑是完美的,既找到了一个特别好的落脚之处,又能以自己最喜欢的方式来抵房租——可他偏不是。
他去打工,除了对付当前的基本开销,更多的还是为不久后的大学开支做准备。虽然方家每月也会定时汇生活费过来,但不到非不得已,他不想去动用那笔钱。
可他坐在陆景对面想了半天,竟然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来。
明明特别难伺候的一个人,毛病一大堆,挑食还矫情,几乎样样都挑出刺儿来,乔以棠对这种人向来敬而远之,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而现在,这人居然说喜欢他的手艺,并且还摆出了他无法拒绝的理由来。
“需要考虑这么久啊?”陆景半天没得到答复,忍不住催促,“真那么难决定吗?”
乔以棠收了神,还是老实说出了顾虑,“能住下来肯定是很好的,做饭也不是问题,但是我每天晚上都得去打工,早回不了,怕是无法赶上晚餐。”
他不清楚陆景是不是知道方家给他生活费的事,但他不愿意在这问题上多加解释。
明明穷得吃不上饭了,还非挺出一身铮铮铁骨来。
“你似乎搞错了一些东西。”陆景咽下口中的蛋饼,慢悠悠地说着,“我不是慈善家,让你住下来呢,自然也是为了方便自己,你没理由因其他无关紧要的事而忽略我。”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乔以棠已经答应留下来一般。
“还记得我教过你的吗?”他问。
乔以棠茫然。
陆景又说:“要善用依仗,比如方家,比如我。”
那次乔以棠在学校被国际班的师生欺负,陆景就是这么教的他。
“现在我都自己送到你面前来了,你还犹豫什么?你能跑去外头打工,难道就不能给我打工?你想过没有,给我打工你能获得的好处更多。”
乔以棠当即被他吓得魂都要飞了,陆景帮了他这么多,他哪儿还敢想着从这边得到什么好处?
他连连摆手,“不是,我并不是在向你要好处,我只是怕耽误了你这边的工作。”
“男孩子这么婆妈就很讨厌了啊。”陆景说。
乔以棠当下没了声。
“这样吧。”陆景沉吟了一会儿,换了个说法,“我确实是想找个人在这边照料头尾,只是没合适的,你原计划是下学期申请宿舍寄读对吧?这个学期没剩多久了,你就在我这儿试试,我按照市价给你开兼职的工资,包你吃住,下学期开学前如果咱俩都觉得不方便,那就桥归桥路归路,你回你的宿舍去,我这边重新找人,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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