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凛气得肝疼！
他泄愤一样跺着脚在那摞散了一地的笔记和题解影印纸上来回踩了又踩，年轻教师诧异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乔以棠已经回去了，剩他一人发羊癫疯似的对着一地废纸发烂渣【注】，一阵风吹来，破烂的纸张被卷到半空，悠悠洒洒地飞到了楼下。
教导主任刚巧好巧打楼下路过，莫名被天外飞来的印满了鞋印的烂纸糊了一脸。
他从脸上抓下一张破破烂烂的影印纸，气得手抖个不停。
下一秒，愤怒的咆哮声席卷了教学区：“谁在楼上玩纸！给我滚出来！！”
楼上的方舟凛：“……”
就这样，方少爷喜提附中新成就：打扫走廊卫生一周。
方舟凛简直要气死了！
你看！乔以棠那家伙就是跟自己八字不合，为什么家里就没人信！！
他躁得一脸毛，回到家连饭都不吃了，直接进房里躺尸，佣人上来喊了三次，被他打发后就再没其他人过来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家里非让乔以棠来给他陪读。
有意义么？两人天生犯冲，他看乔以棠不顺眼，乔以棠也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别说陪读，一想到跟他在同个教室里坐着都能憋出一肚子火来。
方舟凛越想越气，这一顿气往五脏六腑里一撑，饭都不用吃就撑饱了，他趴在床上，拿着手机跟徐青发微信。
徐青到家了正在吃饭，也不打字，就按着话筒呱唧呱唧给他发语音。
徐青：【草！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他以为自己谁啊！】
语音后还掺杂了背景音，是徐青妈妈在催他吃饭别玩手机。
方舟凛：【早说了吧，那叼人！】
徐青：【不过这乔以棠可以啊，你不是说不让家里收养的他？那他上哪儿找来的监护人？】
方舟凛手指戳在手机上半天回答不上来，他也不知道乔以棠哪儿找来的监护人。
徐青又说：【会不会是你家里人忽悠你的？】
这次方舟凛回复得飞快：【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方家人要真不听他话，能惯得他这么多毛病吗？
羊城的户口指标又不是烂大街的东西随便什么人都能办得来，浩浩荡荡的南下打工大军为了一个所谓的本地户口在羊城一待就是数十年都等不来一个指标，他一个乡下出来的穷小子，是怎么办到的？
方舟凛百思不得其解，在想清楚当中的来龙去脉之前，先把自己想饿了。
在房间气了一晚，结果九点不到肚子就开始跟奏交响乐似的响出了一连串的抑扬顿挫。
方小少爷空有绝食的壮志，奈何胃口低配置。
肚子里嘀嘀咕咕奏了半天，方舟凛无法只能下楼找吃的，这个时间点，饭桌肯定是收了，他那几个婶婶一般都会陪方奶奶在客厅坐一会儿，喝喝茶看看电视，结果今天太太组们的行程似乎有所变动，他刚来楼梯口，听到的是大忙人方舟予的声音。
前面他们谈了什么内容方舟凛并不知道，但现在的话题似乎与自己有关。
方舟凛步子一顿，捂着胃在楼梯口坐下了。
他听到方奶奶说：“小凛刚回国我怕他不习惯，附中的老师你认识，有空你多关心关心。”
方舟予的声音响起：“行，我找个时间跟找张主任了解一下。”
张主任就是罚方舟凛打扫走廊一周的那位，学校训导处主任。
方舟凛坐在楼梯上听得直翻白眼。
方奶奶：“小凛是个好孩子，就是脾气暴躁了些，乔家那孩子性子稳，本来想着给小凛找个作伴的，可小凛怎么说都不愿意。”
方舟予笑了一声：“小孩心性。”
方奶奶叹了口气：“这家也不指望他们小辈干出什么大事业，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就好，小凛自小就被家里宠坏了，我们说话他都不听，你也劝说劝说，乔家那孩子一起陪着他，他好歹也能跟着学点东西。”
方舟凛直撇嘴，成绩好就能代表一切？那家伙什么狗屁人事都不通！
方舟予又问：“乔家那孩子现在跟他同班？”
方奶奶：“是啊，住都没住一起，肯定是要同班才能在学习上帮帮小凛的。”
方舟凛托着下巴，白眼都快翻上天灵盖上去了。
方舟予：“住校？”
方奶奶：“哪里，当初想着让他住在这家里，就没申请宿舍，最后小凛死活不肯，就只能把他送走了，现在住在馥雅小居那儿呢！”
方舟凛耳朵蓦地竖了起来。
馥雅小居？那边是好几年前方家开发的楼盘，全是高端小户型公寓，中看不中用，但地处市中心，周围几大CBD环绕，房价一度被疯炒上天，至今还在平流层飘着，方家自留了一套，作为方舟予方舟廷他们兄弟几人的临时休息点。
方舟凛自然也不陌生。
原来乔以棠是住那边去了。
他神色一动，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
段考成绩排名公布，一楼文化走廊的校布告栏上人头涌动。
各级各科排名分门别类将版块贴了个满当。
这次排名破天荒迟了两天才公布，底下一度猜疑纷纷，以为教改大刀终是到来，附中也要被迫转性了，然而很快，第三天公告上线，击碎了一地的自作多情，教这帮心中忐忑的小菜鸡们懂得了一个道理：排名也许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
下头挤着蹦着往前钻的学生们反应各异：喜上眉梢的有、强装镇定的有，还有更多的是神色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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