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太阳照在身上，暖痒痒的，很是惬意。
校园大路两旁种了削了枝丫的杨树，树干上稀稀拉拉长着几片叶子，这是植树节那天学校发动全校师生，从郊区挖来的。杨树长的快，易成材，只是秋天的落叶打扫起来很麻烦，不知学校怎么想的。明显有几颗没发芽，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程新海端着饭缸，和宿友说说笑笑去饭堂打午饭。路过主教学楼前，几个工人在砌花坛和假山，假山是用红砖砌成奇奇怪怪的形状，表面刷上水泥。
“这假山也太假了，连块石头也没有！”
“得了吧，石头要跑几百里才有，拉回来估计比水泥还贵。”
“还是你们淯阳县好，大平原，平平坦坦，路四通八达，骑自行车省力多了。不像我们那儿，到处都是山，到处都是石头。”来自峡西县的王家兴说道。
“有山好啊，在山上可以打猎，这里连兔子都难看到。”
“怎么没有，我家就养了长毛兔，只不过不是灰色的，是白色的，毛老长了。周末可以去我家打猎。”
“可别，说不定还没开始，你家大人先把你打了！”
在打饭窗口，先侦查一下，看看食堂里说话声音最动听的姑娘站在哪个窗口，这是几个胆大的男生的最新发现，程新海也向里望了望了往，没看到，有点儿小失望。
打了饭，抄近路从走食堂侧门过几。
“你要是还这样，我就到学校领导那里告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食堂库房里传来，声音停罢，从里面冲出一女的，是同学们所说的声音最好听的姑娘。姑娘脸红彤彤的，衣衫不整，上面粘着面粉。
“你别跑，外面人多，咱们有话好好说。”说着又冲出一男的，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大肚腩，光着膀子，身上的肉一颤一颤。是学校管理食堂的总务处副主任的弟弟。程新海认识他，这人曾经对程新海有几次打了肉菜表示怀疑，认为程新海的饭票来路不正，殊不知饭票是王萍给的犒劳。
乖乖，这是发生大事了。
“看什么看，都滚，要是今天的事有人说出来，我让我哥开除你们！”男人恐吓着大家。众人忙低下头，匆匆离开现场。程新海心里不愤，然天生胆小的他在看了那人一眼也只得离开，。
“等着吧，下半年让你坐牢、挨枪子儿！”程新海愤愤不平。
回到宿舍默默吃了饭，大家眼睛里有红光。
程新海蹬上自行车冲出校门，打算到街上散散心。在农业路，看到县农机公司的牌子。想到有人开的小四轮拖拉机，停下来进去问问。
“同志，四轮拖拉机这里有卖吗？”在营业处看到几个人在大白天喝酒，程新海上前很有礼貌问道。
“有是有，你问这个干嘛？”
“家里想买一台，让我来问问。”
“哦，这玩意儿不便宜，车头4450，车厢750，一套下来5300，还没现货，要交一半订金。”
“哦………”这么贵，看来想让家里买一辆难度有点大，真扫兴。
回校的路上，程新海记下了公安局的详细地址。
在班上，贾指导隐晦提出，要同学们老老实实上学，不许到外面胡说八道。
程新海在摆摊的时候找机会把旧电视150元卖了，再也不看新闻了。
周末回到家和父亲说拖拉机的事。
“这么贵，要5000多！”
“咱去洛洲买，出厂价可能不到5000。再说，买了拖拉机一个冬天就能挣回来，比牛车慢腾腾的快多了。”
父亲也许是做了一年生意，眼界开了。
“行，听你的”
父子俩说去就去，带上几个馒头，翻出5000块钱，连夜进城坐火车。
淯阳距离洛洲140公里，晚上坐直达的短途火车，天不亮就能到。
急急忙忙买了票，上了车。也许是短途火车，坐车的人很少，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吃了冷馒头，了用罐头瓶做的水杯打了开水，俩人轮流睡觉，迷迷瞪瞪凌晨四点到了洛洲。
洛洲拖拉机厂造过坦克，是大单位，下车一问就知道了。
在厂门口挨到天亮，很是疲惫，但不敢睡觉，带着钱呢！
大厂就是不一样，厂门气派多了，门口摆的不是石狮子，是假坦克。操着不同方言的人聚成一堆一堆，讨论拖拉机的事，有的人穿着普普通通，和程新海一样。有的人正装打扮，拎着公文包，气定神闲。
“4750！太贵了，咱们农村人谁买的起？”
“贵，这还是内部价，农机公司来买做，进货价要4800，只不过不给现钱。”
出示了在村里开的证明，父子俩按捺住兴奋，经人指点来到销售处。
“”俺们是淯阳的，来买拖拉机的，能不能有优惠？”
“哦，淯阳来的，不近啊。车头4050，车厢700。如果买，就给你加满油，再送你一壶柴油，50斤！”
父子俩在没人的地方商量了一下。买了！早买早挣钱！
在财务处，程新海红着脸脱下裤子，把缝进内裤的钱掏了出来，整整齐齐5000，五叠，和后世50000有的比。还好让财务处的几个女的先出去了。这其实见怪不怪，第一次带这么多钱，好多人都这么干过。交了钱，收好发票，销售处的人带着到了停车场，很大，几十辆拖拉机停在一起，红彤彤一片。这就是“”东方红”拖拉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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