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晟本想去找季桃花,才出宫门便看见两顶轿子在不远处停下,太常卿大人与潘大人下了轿子,一眼便看见苏晟,两人忙不迭走了过来。
“苏大人。你没事吧?”潘大人关切问道,“听说你在香山遭袭,险些遇害。”
太常卿大人走近几步,便看见苏晟行动不便的腿脚和脖子上仍未褪去那浅褐色的勒痕,顿时跺脚道:“我便早知道会这样,小皇帝实在阴毒!小苏,你没事吧?”
“没事儿。”苏晟哭笑不得,看来这事太常卿大人已笃定的推给了皇帝暗卫,认定是皇上要排除异己,“命大,我发小正上山去看我,不然恐怕下官此刻已见不到太常卿大人了。”
“听说刺客抓住了?刺客人呢?”潘大人问。
“啊……”苏晟道,“我交给刑部了。”
“糊涂……!”太常卿大人十分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那刑部与皇帝一个鼻孔出气,能查出什么来,定是不了了之了!”
苏晟做出无奈的样子,道:“下官吓坏了,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拿这么个人如何处置……当时也未往皇上那想。是下官莽撞了。”
太常卿大人道:“小苏,下次有什么事,先来找我,京中咱们还有京兆尹梁大人啊。”
京兆尹梁大人?……苏晟忽然沉默下来,这不是他先前的顶头上司,坑了齐仓县郑老板那个大贪货吗?!他是太子黨?
好哇……山不转水转,冤家路窄,可是让我给逮到了。
“来来,小苏,搭我轿子,送你回府。”太常卿热情道,“别害怕,到了京了,回头带你去武馆找几个护院。”
“呃。”苏晟下意识便往不远处的有庆客栈望去,正看见季桃花在窗边,西晒的傍晚天气闷热,季宇轩摇着个扇子,见苏晟被两人缠上了,不太高兴的模样。
约好在这会面,苏晟又何尝不想过去,他也有一肚子话憋在心里,哪怕不能说出口,能贴在季桃花身边也能安心一些啊。
可太常卿大人的盛情难却,苏晟只能上了轿子,当被太常卿大人拍着背往轿子里推,苏晟往客栈方向看了最后一眼,季宇轩已不抱什么希望的背过身去了。
一路上季桃花这转过身的背影都在脑子里反复盘旋,苏晟还从未有过为一个微小的细节这样牵肠挂肚的感觉,发着呆,应着话,太常卿大人在旁说了一会儿,见他一直没什么反应,试探道:“小苏,你怎么看?”
“……”尽管在想季桃花,却也听见了太常卿的话,苏晟眨了眨眼,道,“太常卿大人,放心吧。河北一带的官职空缺,您给的名字,我会尽量安排上的。”河北虽然临近京城,却也毕竟是地方官,苏晟作为吏部侍郎,这些好处还是要给太子黨占一占的,苏晟只照做便是,并不用担心什么。只回头把安插的名单再交一份给圣上便是了。
太常卿这才安下心来,笑道:“那就辛苦小苏你了。”
“大人客气了。”
“小苏,见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被这次的事吓到了?”
“……”苏晟抿嘴,索性想不出其他原因,便顺水推舟的点点头。
“唉……是难为你了。”太常卿关切的拍了拍苏晟膝上的手,“太傅大人也很担心你,咱这便去武馆找些护院护卫。”
苏晟被带到城南一家名为大启的武馆,馆主与太常卿是旧相识,说巧了,正有个武艺高强的江湖人的要接三个月活,以前是给河北那一带的大户人家干影卫的。
太常卿大人一听,捡到了宝似得,拍着苏晟的手背道:“江湖人好,江湖人身世清白。”
其实苏晟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影卫,二爷爷就很能打,于是显得无所谓:“呃,那便他了。”
馆主喜笑颜开,一旁掌柜取来纸笔道:“那苏大人,您将府邸地址留下,留三十两定金。回头啊,便让那人去府上。”
我去,三十两。两个月俸禄呐……苏晟暗暗念了一句,虽然苏府如今家业大了,今时已不同往日,却还是肉疼了一下,在袖里掏了掏,取了银票递给馆主,而后接过笔来,将苏府宅子的地址写下。
***
太常卿将苏晟送回府便离开了,一进门,苏晟便看见太爷爷和二爷爷坐在亭子里聊天。
老糊涂的太爷爷朝着门口坐着,见到苏晟,道:“诶?慧君是不是回苏府了?”
二爷爷扇着蒲扇:“是啊,都回来几十年了。”
“哦。快看看,后院是不是梅花儿开了。”
“……才七月呢!”
“昨儿吃瑶柱豆腐。明儿吃阳春面。”
“……行吧。”
太爷爷早已神智不明多年了,东一句西一句,二爷爷这做儿子的,尽管满脸嫌弃,却依旧孝顺的紧跟着话题接话。父子俩这对话东一锄头西一耙的,苏晟在旁听得笑了出来。
“嘿,侄孙儿回来啦。”二爷爷回头打招呼,“小季在里头等你呢。”
还在发愁去季府还是客栈呢,听见这话苏晟大喜过望,霎时一溜烟往卧房跑去,推开房门,苏晟迈入房中,看见季宇轩坐在窗边回过头来,脸上并不是平日里的嬉笑神色,苏晟还以为他在为方才的事生气,忙软下口吻凑了过去:“季桃花……你也看见了……刚才这实在……”
季宇轩摇头,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起身拉着苏晟到床边坐下,严肃而认真道:“苏晟,我有事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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