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今日之前我们必须离开王城。”程亦攥住程雁手腕，将程雁往赵家大门外拖，“因为什么我不能说，赶紧走。”
程雁像是秤砣一样向后坠：“哥哥你就是想要阻止我……你快放开我。我都准备好了东西，今日一定……”
“妹妹！”程亦猛地看向程雁身后，声音提高。程雁顺着程亦的眼神看向身后，就看到了静静站在那里的赵佩。
赵佩尽显君子之风抱拳，笑笑：“小辈见过程兄，不知程兄因何事如此急切？姨娘今天又是准备了些什么东西？”
赵佩一口一个小辈一口一个姨娘，叫得程家兄妹脸色铁青。程亦脸上肌肉抖动了一下，冷笑着说：“与赵兄无关，妹妹走。”
程雁知道自己计划败露，脸色难堪不再坚持留在赵府。她顺着程亦的力道迈出了赵家大门。登上了门外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赵佩望着急冲冲离去的马车，脸上笑容逐渐收敛，“看来王城必有大事发生。”他抬手召唤下人：“来人！将大门紧闭。不论听到外面街道有什么声音，都不准开门。所有护院拿好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程家马车承载着程家兄妹，一路出城，来到东郊。路上除了程家马车，还有另一架平民百姓的普通马车。
程家车夫和对方抢路不说，还怒骂讽刺对方，亮出程家的身份施压。对方见此，只能乖乖将车让开，让程家的车先行。
车内传出程雁恼火的声音：“哥哥你听听，现在连普通百姓都敢骑到程家的头上？你不要拦我，我要将贱民碎尸万段。”
程亦劝阻：“我知道你到底在气什么。不是挡路的贱民，是我。我拦着你不让你留在赵家，破坏了你拿下赵佩的计划。可是妹妹，父亲的交代绝对有道理，你别再任性了。”
“我任性？我现在这样都是哥哥害的……还有那个楚萤，都嫁给了大王，赵佩还对她……我一定要她受尽折磨，我要她死。”
“住嘴！”
程家的马车渐渐远去。给程家让路的普通马车上，车夫正努力压低帽子，皱眉看着程家马车离去。
马车车帘从内部掀开，露出楚萤戴着面纱的脸。
墨砚眼中是隐忍的恨：“程家真是嚣张至极。民间对程家多有赞誉，哪里知道程家私底下做了多少的腌臜事儿。”
“至极？也就到了自取灭亡的时候。”楚萤视线落在程家的马车上，眉宇间流露出思索，“墨砚，我们先不回尤王的私宅。”
我们？墨砚一愣，语气慌中带柔：“那我们去哪里？”
“我之前与你说会寻找机会，帮你全家昭雪。”楚萤视线落在墨砚身上，“此刻，程家儿女，将机会亲手送到了我们的面前。”
墨砚原本不敢直视楚萤的面容。可在楚萤与他说话的时候，听着楚萤的声音，他的视线还是不受控制地被吸引进楚萤的双目。
“机会？”墨砚先是大脑迟钝地反问，随即意识到楚萤的意思。
他以为楚萤是要以自己为诱饵，让程家兄妹伤害她，借此让尤烈对付、惩治程家。
墨砚激动地反对：“不可。我不能让主子因为我的事涉危。”
“不是我涉险。”楚萤否定墨砚的猜测，“尤王是暴君不是昏君。只因为我，尤王会痛恨程家，会杀程家儿女，却不会迁怒程家。
相反，他看在程家历代忠良、与程英杰师生情谊、程英杰失去儿女的份上。他非但不会帮你全家昭雪，还会销毁证据，保住程英杰晚年的名誉。”
墨砚被说糊涂了，摸不准楚萤的意思：“……主子说的机会是？”
“是尤王。”楚萤说着从墨砚手中夺走马鞭。
不等墨砚有什么荡漾想法，楚萤已经一挥鞭子，驾车跟踪上程家的车辆。
她说：“若是程家试图刺杀尤王。在陈光刚刚攻打王宫失败的时候，你若是尤王，你会怎么想？你还会继续包庇程家吗？”
墨砚悚然一惊。
楚萤自言自语：“没想到程家的别院和尤王的私宅竟离得这么近。你且附耳过来，我有话与你交代。”
等楚萤交代完一切回到尤烈的私宅，天已经黑了。
陈乳娘为楚萤脱下奔波一天沾满泥巴的斗篷：“说好半日就回来……刚刚多亏了陈校尉将下面的人打发走。不好，你的荷包呢？”
“荷包？”楚萤低头看腰间，一直戴着的荷包果然不见了。
楚萤手摸着腰间空缺的位置，脑中闪回离开小船的一幕——“庞先生”抓住她的手腕，自言自语说着爱她敬她护他。墨砚说时间不早，她抽回手腕起身离开，腰间荷包被桌角挂住，掉落在船舱地板上——
“……荷包有我的‘萤’字。”楚萤迟疑地说，“应该不要紧。”
“庞先生”明日便会离开尤国去往何国，即使猜出她的身份，还要帮助程家、阿含姑娘，可在此之前，她应该已经收拾了程家。
湖中央的小船上，厉皓轩脸颊带着两抹红晕翻了个身。原本挂在桌角上半掉不掉的荷包被他蹭着从空中掉落，落在他敞开的衣襟中。
就像被人刻意塞进厉皓轩怀抱中的留情信物一样……
入夜的天渐渐黑下去，乌云遮住了月光，也到了厉皓轩与陈光谋划好攻打王宫的时间。陈光与他手下兵将披盔戴甲，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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