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个突然在地道里出现的少年，肯定不是人类，是妖物邪祟的可能性非常大，小满于是当机立断，冲上前怒喝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瞬间营造出情感伦理戏的氛围，他是原配，而程立夏是被他捉奸在床的渣男。
不过小满还没来得及抓到‘狐狸精’的手，对方就轻飘飘一个侧身闪开了，借着照明符的光，小满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怎么说呢？他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他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他的眼睛像小满，鼻子像小满，嘴巴也一模一样......遗憾的是虽然长得像同个模子刻出来的，但他并不是小满。
呸！遗憾个屁！谁愿意看着别人顶着自己的脸上演一出少儿不宜？都没有经过当事人同意，而且另一个主角还是刚跟他吵过架的程立夏，还能再尴尬一点吗！
小满正要发作，另一个‘小满’却对他微微一笑，随即化成了烟雾飘散开，逃走了。
这烟雾几乎是一瞬间就融入了顶上的石壁里，看来是由结界中的灵力凝聚而成，小满没有猜错，那个神秘的持线之人也在地道里，而结界是他的所有物，因此他能在这里自由施展法术。
小满未能发泄的怒气转移到了程立夏的头上，揪着程立夏的领子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然后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程立夏慢悠悠地抬起头，目光里有几分诧异，他很少见到小满以如此直接的方式在他面前爆发，通常都是暗地里腹诽几句，表面上则是笑嘻嘻地说几句阴阳怪气的奉承话，还以为自己那点小心思藏得很好。
“不是你想的......”
才刚说两个字，小满就劈头盖脸地数落了起来，“程督查，敢做就要敢当，可别说你是认错人了，我不相信你眼神那么不好。你说你，都跟一个妖怪亲上了？难不成是被他蛊惑的？让你干嘛就干嘛啊？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程立夏黑着脸将他的手指掰开，“你真的误会了，我也没亲他。”
事情是这样的。
自小满离开后，程立夏仍旧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庙里那一剑刺得又狠又深，他残余的灵力都用来给小满疗伤了，只能简单地包扎一下，伤口处一直隐隐作痛。
而他自尊心极强，绝不会告诉小满。
大概又过了一刻多钟，他敏锐地感知到了一束光线——有人走了过来。
程立夏顿时坐直了身体，每根神经都保持着高度戒备的状态，死死盯着光源的方向。
那人走进了他的视线。
是方才离去不久的小满。
他松了口气，又靠回了原地阖上眼，并不打算主动和这只小白眼狼搭话。
不料小满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道：“老程，我们如果一直都困在这里出不去怎么办？”
“你那乌鸦嘴就消停点吧。”
“真没想到，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间是和你度过的。”
“哦，讲真，你赚到了。”程立夏眼皮也不抬地说道，他怼起小满向来就得心应手。
那边沉默了两分钟，大概是被他噎到了，煽情的节奏被打断，又突然拉起了他的手。
“你会陪我的对吗？”
程立夏嫌弃地把手甩开，“要死你一个人去死，我可是要出去的。”
对方却抓得很牢，没有被他甩开，然后，捧起他的手背轻轻地贴着自己的脸颊。
程立夏像被一道惊雷劈中般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了，这一千年里，他无数次梦回到那个暴雨初歇的清晨，满身血迹被挖去灵核的少年，小心地捧着他的手贴紧脸颊，他们的掌心相抵，上面的纹路仿佛缠绕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他赐予了霁名字，霁的眼里只装着他。
而此刻，霁的模样与面前的人重叠。
他眼神悲戚，一滴清泪从脸上划过，“是啊，这次我要先走了，柴桑你一个人出去吧。”
程立夏知道，眼前定然不是小满，小满明明什么也不记得了，也不会叫他柴桑。
但是本能却不受理智控制，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不许走。”
‘小满’一脸的无辜，“可是我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
‘小满’用近乎怜悯的眼神注视着程立夏，微微摇头。他紧咬下唇，脸上泛着红晕，似乎在忍受着痛苦，又似乎还有几分羞赧，将自己的衣摆从下往上撩起，再脱下。
“我的心被挖走了。”
程立夏条件反射地想用手遮住眼睛，但是目光却像蛇一般在对方身上游走。
这具身体腰肢劲瘦，四肢修长，每一块肌肉都是恰到好处地柔韧而有力，无处不散发着少年人的生命气息与力量感，而肩背则稍显单薄，蝴蝶骨的轮廓清晰明朗，平添了几分柔弱感，但并不女气。
明明是干净没有半分情.色意味的，他却觉得自己的魂发起了烫，在身体里辗转着、叫嚣着、像沸水一般灼着他的皮囊。
‘小满’的声音在他耳边悠悠响起，“你喜欢我，对吗？”
手边已经没有了碎石块，他的手指深深陷进了泥土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因为一张一样的脸，就真当他是小满了。
可是......虽然不是小满本人，却百分百地复刻了他的模样，那么......他现在看到的景象就是小满脱下衣服的景象，他对小满的身体抱有那样的心思，难道真的如这妖物所说——他喜欢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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