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夏抓着小满的手终于松开,小满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他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暗自庆幸小满以为这些回忆是前世。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小满说着就伸手来摸他的额头,“咦?没发烧啊。”
“当然没有。”
“哦。”小满眨了下眼睛,继续问刚刚的问题,“你说那个面具男——”
“和他没有关系。”程立夏打断了他的话,顺便将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甩开,“别瞎想了,一边待着去,别妨碍我恢复。”
小满的初衷是积极找线索,却被他莫名其妙地凶了一通,心里也不痛快,“谁让你没搞清楚情况也跟着进来了?这下好了,连叫外援的人都没了,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得救。”
“呵,你一个人在这里,大概率活不到别人来救你吧。”
“多你一个人又能好到哪里去?你看你现在,灵力几乎全失,能派得上什么用场?”
小满一句话精准踩雷,分分钟点燃了程立夏的爆点,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说‘弱’。
程立夏不由地气极反笑,心想,自己这么上赶着保护陈小满是图什么呢?
“真要算的话,如果不是你非要单独行动,我们本来不用这么一番折腾的。”
说完也不去管小满什么反应,侧身背对着他靠在石壁上,阖上了双眼,仿佛极其疲惫。
“既然这样,你干嘛还要来特调部当什么督查,找茬不累吗?”小满冲着他的背影质问,但对方却无动于衷,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权当小满是空气。
小满赌气道:“算了,我自己去找别的出口。”说着就点亮照明符向黑洞洞的地道走去,顺便在程立夏旁边也放了一个,以备不时之需。
同时在心里嫌弃着自己,走都走得不体面,还要为这家伙着想,贱不贱啊?
小满走远了,程立夏依然靠在石壁上一动不动,背影看上去那么孤单,仿佛一座独守在地底上千年的陈旧雕像,小满的影子在他身上逡巡而过,又随着照明符的光亮渐行渐远,就像鱼缸里的鱼投身于光海。
不回头,不停留。
这地道很长,不知道是何人建造的,小满不知走了多久,都没看到尽头或者出口。
他的耐心也差不多消耗殆尽了,决定换个思路:既然地道走不出去,那就试试看能不能从上面突破,也许这个结界有薄弱的地方。
他小心地踩着壁上凸起的石块够到了顶上的石壁,轻轻敲击了两下,回声沉闷短促,还附带着极强的灵力反馈,震得他耳中轰鸣声不断,一连敲击了几十处都是如此。看来这岩石层非常厚,且结界覆盖德十分均匀,毫无突破可能。
小满很失望地跳了下来,坐在地上颓丧地扔着小石块。
难道......真的要困在这里了?
这时,他摸到了除了泥土石块以外的东西——角落里居然有零星几点葱绿,在一片灰扑扑的泥色里十分打眼。他拿着照明符凑近了看,发现居然是几株正在生长的植物。
封闭没有光的地道里居然能长植物,实为反常。
最重要的是,这些植物的茎叶脉络里似乎流动着淡淡的灵力,虽然微弱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但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
小满眼中一亮,赶紧刨开周围的泥土,想将它们连根拔出,不料这小小植株的‘根’竟然意外地长,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完全挖出来。小满定睛一看,根茎的末端连着的,分明是人类的头发!拍掉头发上沾着的泥土后,发现它们十分柔韧顺滑,就像真的有生命一样,哪怕说这是从人身上刚剪下来的也不为过。
根茎连着头发的植物、林茂练习册上画着的半人半树的怪物、受害者尸体过长的头发......
这些线索连起来能得出什么结论呢?小满苦苦思索。
“喵——”
身后突然传来了猫叫声,他回头一看,居然是夏夏,它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了。
现下的它只有半人高,小满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俯视它,他摸了摸夏夏的头,问道:“你怎么不跟程立夏呆一块儿?”
夏夏自然是不会说话的,只是去叼小满的衣角,把他往回拖。
小满明白了,它让自己回去找程立夏。
一想到程立夏,他就觉得自己血压直线上升,怎么会有这么和他不对盘的人?话说不了十句必能吵起来。
他抽出衣角,夏夏又去叼,这么重复了几次,他最终还是拗不过这只嗲精蛇,被它催促着往回走去找程立夏了。
小满边走边在心里说服自己,他回去只是为了把新发现的情况告诉程立夏而已,信息共享,公事公办。除非程立夏先让步,否则他是不可能道歉的,谁道歉谁是孙子!
程立夏这坏脾气就不能惯着!
夏夏很懂事地在前面领路,时不时还回头看看小满,生怕他摔了,小满想跟它说不必如此,毕竟这一路他已经来过,可夏夏虽然温驯,脾气却和它的主人一样倔。
小满只得乖乖跟在后面牵着蛇尾巴,不知怎么地。突然冒出了一股诡异的萌感,仿佛那双捕猎者独有的竖瞳都水灵水灵的。
也许爬行动物恐惧症是可以治愈的?有它带路,小满莫名地感觉到了那么一丝安心,就像程立夏在他身边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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