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的莺歌燕舞还在继续，夜晚似乎对这片软卧红尘格外宽容，给了他们足够多的时间忘记一切去尽情欢愉。蒋振钦跟着杜礼走没多久，就被杜礼顺手交给另一个人了。
接手蒋振钦的这个男人，穿着一套修身的月白色西服，上面点缀着细钻，头发上带了点不知从哪里蹭来的金粉，显得格外浮华。他就是红楼的金牌营业部部长，韩多。
韩多有些挑剔地打量着蒋振钦，在他的认知中杜礼公私分明，基本不会出现这种把近交亲属塞进红楼的举动。
再仔细一看，这小孩虽然脏兮兮的，但还是能看出五官面貌十分英俊，在红楼工作多年却鲜少看到杜礼身边有人的韩多忍不住多想了几分，好半晌才出声：“杜老板亲自领来的人呀，你们什么关系？”
蒋振钦被面前脂粉气颇重的男人盯得有些忐忑，而且他摸不准方启瑞和杜礼之间的真正关系，就这样把自己安插进红楼杜礼不会介意吗？
对于能不能向杜礼以外的人说出他和自己的关系，方启瑞也没有明确表态，只有一个暧昧的窃取秘密任务，这让蒋振钦有些捉摸不定，只能对韩多简略带过：“我家贫，多亏杜老板好心给我工作。”
“这样啊……”
韩多拉长的语气让蒋振钦觉得有些不妙。
不过幸好韩多并没有继续询问下去，“我叫韩多，是营业部部长，杜老板把你交给了我，说明对你还是挺看重的嘛。”
见到蒋振钦有些疑惑的目光，韩多才恶作剧一般说完自己接下来的话，“不过很遗憾地告诉你，营业部现在还剩下的空缺只有侍应生了，实习3个月，包吃住，对你来说还能接受吧。”
蒋振钦沉默地点头，不得不说，这份工作的报酬比他之前做过的那些要高得多。他一开始辍学的时候也曾为了筹集母亲的医药费而日夜工作，却发现最后得到的酬劳根本没有办法维持母亲的支出，他只能选择更为危险的道路……
“小朋友，别这么酷。”韩多忍不住对面前这个冷漠也生涩的少年提出建议，原本清脆的音调蓦地变得低沉，“虽说在红楼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这样一幅冷若冰霜的样子可是会被那些恶劣的客人调戏的。多看看周围，和别人一样才是在红楼最安全的样子。”
话音一转，韩多再度变回那副明朗的模样，刚才的警告似乎只是为了恐吓新人，“好了，不逗你。给我你的名字，我带你去办入职。”
“蒋振钦。”
说实话，蒋振钦并不觉得韩多是在开玩笑，对于自己今后的任务，他多了几分谨慎。
跟着韩多穿过娱乐区，蒋振钦才发现自己适才和方启瑞在楼上看到的场景不过是冰山一角，红楼的娱乐区分为好几个区域，中庭的美酒水台算是其中一个比较大的公共区域，更多的权贵会愿意选择较为私密的包厢作为玩乐的场所。
办公区域在娱乐大楼的一角，和外面灯红酒绿的华美装修相比起来带着冷硬的商务感。如果不是那些喧嚣的音乐和嬉闹声还在隐隐约约地传来，蒋振钦会以为自己来到了律师事务所之类的地方。
一个穿着制服的员工看到韩多的身影，连忙从座位上起来，恭敬地向韩多问好，“韩哥好，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韩多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左右环顾了一下，“钟部长出去了吗？”
“是的，部长今天有事外出了。”
那个员工和韩多对话时惶恐的样子让蒋振钦有些奇怪，从刚才的接触中他并没有感到韩多有多难以交往，为何这别的部门的员工看到韩多的时候会一副看到阎王的感觉。
“行吧。”韩多指着蒋振钦对那个员工说，“我带个新人来办侍应的入职手续，你们部长回来了再告知他一声。”
“没问题，我们这边有人处理。”人事部的员工领着蒋振钦去填表，回头发现韩多还站在一旁，似乎要等候他们办好的样子，员工有些战战兢兢地提醒韩多，“韩部长，我们办理入职流程需要一定时间，你可以去隔壁休息室等我们，或者你忙的话先离开也没问题，你们急着今天就培训吗？不然我们会安排宿舍之类的然后再带过去给你。”
韩多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蒋振钦，上挑的眉眼有些妩媚，转头对人事部的员工开口，“好，那你们安排吧。”
待韩多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后，那员工轻轻吁了一口气，对蒋振钦说，“带了身份证吗？”
蒋振钦摇了摇头，他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一般人也不会随身带着身份证出门。
“那你成年了吗？”
蒋振钦再度摇头。
看到这个答案，那个员工似乎有些为难，他苦笑了一下，“虽然不太好但是我们也有办法处理，你先过来填一下这些基本资料吧，我们会安排好其他的。”
离开办公大区，那个员工把蒋振钦领到了一个类似会客厅的房间里，指示蒋振钦按照说明填表。
填到就职部门的时候，一道还带着少年感觉的低沉声线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请问一下，能告诉我营业部主要是做什么的吗？”
人事部员工看到蒋振钦还带着稚气的面孔，惊讶地发出了声音，“诶，你不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吗？”
“大概是侍应。”蒋振钦回想起刚才路上看到的，那些带着笑容来回穿梭在贵客间的漂亮两孔，“我需要送酒打扫吗？”
“营业部是红楼里人数最多的部门，里面包含很多的工作组，就算是侍应生也分很多个等级。”员工看到蒋振钦似乎对自己即将工作的场所非常陌生，于是耐心地为他解释，“至于你处于哪个等级是要等你入组了之后，你们的上司去决定的。”
“上司是指韩多吗？”
听到蒋振钦直接说出韩多的名字，人事部员工眼皮跳了一下，“韩部长是整个营业部的上司，下面还分成很多组，你到时候应该会被分给下面的小组长们吧。”
这个人对韩多的反应是在太过明显，蒋振钦忍不住向他询问，“韩部长很可怕吗？为什么说起韩部长的时候你看起来很奇怪。”
“没有没有。”听到蒋振钦的问题，员工下意识地否定，然后才低声地说，“韩部长……韩部长是不能得罪的人……你以后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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