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吟被他看得忍不住插话道：“别看我，没有批准我们也不能。”
钟漫从桌上拿了杯水塞到黎吟手里堵了他的嘴，回头问道：“反向查呢？”
赵铭说：“也没有。我就是想不明白您这是要做什么？现在线索全都断了，一切又得从头查起，还不知道查不查得到，您这不是更耽误时间吗？”
钟漫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冷冷道：“我不打算同他们讲证据。”
教父说：“我是个念旧情的人，既然他们那么喜欢我那些生意，让他们接着做好了，年轻人嘛，总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黎吟正在喝水，听他假惺惺地感慨完险些呛到自己，赶忙抽了一张纸捂着嘴咳了起来，咳完捂着肚子无声地笑。
赵铭认认真真地打量了钟漫一会儿，问他：“你要把门徒拆开？”
“赵首席不想要一份安稳的工作？”钟漫从笔筒中抽出一支笔在顶在指腹上转了两圈，钢笔飞了出去，落在赵铭面前的桌面上，“还是像这样随时都能跌落的工作？”
赵铭伸手把笔捡了起来，耸了耸肩，把笔放进钟漫掌心里：“怎么样我都得加班加得天昏地暗。”
钟漫重新把笔顶在指腹上，它摇晃了两下，停稳不动了。
钟漫轻轻晃动手指：“门徒的摊子太大，精简后就会好起来的。”
赵铭的视线也跟着挪到了钢笔上，冷静道：“如果大部分生意的根基还在信息收集和大数据分析上，我觉得不会。我没有判断失误的话，您会把彼得和约翰完全从门徒中独立出来，无论哪个都脱离不了雅各的情报分析，我完全没有看到工作量减少的可能性。”
“但是你不需要再管理门徒的数据库，我打算把这部分系统从数据库中剥离出来，”教父身体微微前倾，用诱惑的语气说，“我已经挣到了足够的钱，足够的威风，现在我需要一个干净的，清白的，没有任何黑历史的新门徒。听着，我不需要洗白，过去的流血事件可以让人不敢来打扰我，但是如果我想要更进一步，令人害怕的门徒不能给我任何帮助。赵首席，我们可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赵铭一脸冷漠：“当初我毕业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跟我说的，钟老爹，同样的话说第二遍就不管用了。”
钟漫起身拿纸杯给他接了一杯冷水，也塞到赵铭手里：“消消气消消气，你看我也没有骗你。”
黎吟好像已经笑得肚子痛，整个人蜷在沙发上把头埋在膝盖间，钟漫听见他的动静，目光越过赵铭瞥了他一眼。
黎吟不知道钟漫有什么打算，他在心中把自己知道的钟漫的行程列了一条线：
钟漫五天前把他从老宅放走，同时在那天凌晨把钟清从锦会的城中村中抢了回来，顺便揍了伍柏元一顿，单方面毁掉了与伍柏元的合约，昨天下午去了一趟黎家，晚上和黎家下一代的当权者结成联盟，今天上午恐吓了封连和他不知道是谁的朋友，下午和赵铭表示想拆分门徒……唯一的关键词是那个自诩矜持的上流圈子。
黎吟闭着眼睛想，那么他的跳板是什么？
赵铭问道：“您为什么每一次在关键时候作出的决策都这么草率？我相信您在跟我提起之前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您甚至一个调查都没有做，我很难信任这样的做法。”
雅各首席冷静地说：“如果这次您不能给我一个解释，我拒绝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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