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李如从沙发上站起身，表情淡淡地：“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仿佛有所感应似的，门外响起两下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
林墨予探进来半个身子，看到李国明竟然还颇为意外，笑吟吟地说：“什么风把二伯您老给吹来了？”
“你来得正好。”李国明操着公事公办的语气：“以后李如归你管，让行政给他找个旁的位置，这地方腾出来，你想坐进来也可以。”
林墨予敛去笑容，明显愣了愣，余光扫了李如一眼，对李国明道：“二伯，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李国明眼神朝李如的方向一指，“徒弟愿意学，师父就好好教，假以时日，我来验收成果。”
出了电梯，林墨予亦步亦趋地跟在李如身后，奈何对方两条大长腿健步如飞，卯足了劲地闷头往前走，他追到车前，按住对方拉车门的手，终于开口：“我可真是一头雾水，到底怎么了？你跟你爸吵架了？怎么突然就把你下放到我这儿当打杂的来了？”
李如扒掉他的手，拉开车门坐进去，一张口竟听不出是赌气还是认真：“不好吗？我原来干的那些活，跟打杂也没什么区别。”
“哟。”林墨予见对方情绪没太失控，便也放松下来，双手搭在未关的车门上，眨了眨眼说：“难不成还是你主动请缨，就这么想来我手底下吃苦？”
李如抬眼看着面前这人一副春光满面，话里有话道：“是吗？我看你最近倒是蜜里调油。”
林墨予明知故问：“此话怎讲？”
李如切了一声，却话锋一转，催他道：“你到底上不上车？”
“上上上。”林墨予砰地扣上车门，绕过去钻进副驾，正低头系安全带呢，就听耳边阴阳怪气的一声：“您是不是应该去后面坐啊，林总？”
林墨予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一身，没好气地说：“有完没完？你现在就是王子受难，指不定哪天又回去了，我可不想被某人记小本本，将来重点打击报复，平民百姓讨口饭吃不容易啊。”
李如没接话，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语调平平地问他：“去哪儿？”
“下班当然是回家了。”林墨予掏出手机，一边低头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一边顺口回他。
李如顿了顿，才开口问：“不约会吗？”
林墨予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语气轻快道：“今晚虞老师有课。”
李如状似无意地反问：“可明天不是放国庆假吗？”
林墨予揣起手机，以手指颐朝他投去鄙视的一瞥：“你没上过高三吗，毕业班意味着什么？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该上的晚自习一节也不能少。”
“我都毕业多少年了，谁他妈还记这个？”李如终于忍不住回怼，不论思维还是嘴巴都跟上了发条似的停不下来：“而且虞老师有课跟你俩约会有冲突吗？谈恋爱还要分一三五能见，二四六不能见？”
“太奇怪了李如。”林墨予夸张地抬高了分贝，整张身子歪靠过来，凑近他努力观察着对方八风不动的表情：“你什么时候变得比我妈还八卦？老实说，是不是最近空虚寂寞了，亟需从别人的感情生活里讨点乐趣？”
“放你的屁。”李如一个方向盘打转，林墨予猝不及防半个身子撞在车门上，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胳膊，无比唾弃道：“恼羞成怒，绝对的。”
突兀的手机铃声乍起，林墨予条件反射地摸了摸口袋，再一看仪表盘上李如的手机，提醒道：“你的。”
李如白他一眼：“我开车。”
“哦。”林墨予颇为自觉地伸手拎过来，一看上面的来电提示，眼睛都亮了，声音更是拐着弯地从嗓子里挤出来，阴阳怪气到极致：“太巧了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如没来由地心底打突，飞快扭头去看，林墨予捂着手机故意道：“你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李如蛮横地瞪他一眼，命令式口吻：“把手机给我放下。”
“凶什么？”林墨予眼疾手快地接通电话并顺手按下免提，两个人都很熟悉的那道不愠不火的声音缓缓地在车内响起：“李如，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关于你表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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