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某大型商场名曰陪女友逛街，实则是充当移动ATM机和免费劳动力的林墨予，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虞杞川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唉，那可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李如笑得揶揄：“如果能成，祝你俩百年好合。”
虞杞川：“……”
两人拐过前庭，刚走到翠庭正门，门迎一路小跑过来，毕恭毕敬地对李如道：“先生，是您约的叫车服务吗？”
李如点头：“对，两部车。”
门迎躬身：“已经到了，两位这边请。”
虞杞川跟在后面听人安排，毕竟出钱的那个不是他。
李如径直走到前面那辆车跟前，跟司机报了个地名，虞杞川偷听了一耳朵，隐约觉得有点耳熟。
“今天多谢了。”虽然这样说着，却并未听出多少诚意，李如立在车前，下巴一抬，“后面那辆车是送你回去的，再见了。”
正赶上周五的晚高峰，四点多路面上就开始堵得水泄不通，车辆走走停停，在逼仄的空间里龟速挪动。
李如乘坐的那辆车就在距离他三四辆车开外，不是他想跟，而是这路真的太堵了。
缓慢行驶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前面李如那辆车突然靠边停下来，后车门打开，李如弯腰从里面出来，扶着路边的灯柱子就开始干呕。
虞杞川：“停车。”
他走过去的时候，李如还撑着身体干呕，没吐出什么东西，人却摇摇晃晃地好像随时要倒地。
“晕车？”他冷不丁地一声，李如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他，更是恼火：“你跟踪我？”
“我也正好这个方向，这路堵得，不跟也得跟啊。”虞杞川笑了笑，“你家住哪儿？实在不行，我带你坐地铁吧。”
李如看他的眼神跟看神经病一样，“你挺爱管闲事啊？”
虞杞川完全看不出生气，“萍水相逢，就当交个朋友。”
朋友？
一个词，仿佛开关一样，熄灭了李如眼中的光泽，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对虞杞川说：“算了吧，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说，跟我这种人交朋友，你迟早要后悔。”
虞杞川耸了耸肩：“人生若是无悔，那该多无趣啊。”
他在李如诧异又复杂的眼神中笑着解答：“电影台词，你没听过？”
“听过。”李如意外地回答了他，又说：“电影没看过。”
虞杞川看对方态度有所放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是带你去趟医院吧，你这个反应，八成是脑震荡了。”
李如犹豫片刻，似乎也在思考他的建议，然后说：“我想回家换身衣服。”
啧，还是个注重形象的公子哥。
“你家在哪个方向？”
李如报了个地名，虞杞川忍不住道：“远近闻名的富人区啊。”
李如皱了下眉，又说：“那去另一处近点的也行，就是太久没住，也没安排人打扫。”
“那这样吧。”虞杞川打断他，“你去我那儿，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我带你去附近的S大附属医院，正好我弟今天值班，”
李如注意力被神奇地转移了，“你还有个弟？”
“嗯。”虞杞川点头，“上面还有个姐。”
李如神色露出些许寂寥，低声道：“挺好的。”
“好什么，我跟我弟从小就爱抢对方东西，零食玩具漫画书，再后来我跟家里出柜，他才总算放心了，不会跟他抢女朋友了。”
李如被他逗得嘴角弯出一个细微的弧度，片刻消弭，神色却已经彻底放松下来，“那你家怎么走？坐地铁？”
虞杞川故意调侃：“你坐过地铁吗？”
李如故作凶狠地瞪他一眼：“我上学那会儿，就在前面几条街的一中，这一片的地铁口，老子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虞杞川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笑了笑：“那劳驾李公子带路？”
李如冲他扬了扬拳头，可在那苍白的脸色和额头渗血的纱布衬托下，丝毫没有威慑力。
像什么呢？
像他爸妈邻居家的那只，傻凶傻凶的阿拉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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