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安凉的名次，几乎所有同学都回头看他，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顾安凉听着其他人轻声的议论，冷脸上台领了自己的卷子，看他表情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季青当了他这么多年的朋友，早就从他抑制不住的嘴角看出他内心的雀跃，忍不住在他坐回位子上时打趣道：“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潜力股。”
“这次发挥超常。”顾安凉一开口就遮掩不住语气里的得意，“我本来估算了下，班级前三十差不多。”
今天的课主要就是讲卷子，顾安凉一颗心从知道排名时就躁动地跳个不停，根本安定不下来。他偶尔回神在卷子上记两笔，大部分地时间都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笔在右手指尖翻转不停。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出学校，将成绩单摊开在沈虞眼前，他会和季青是一样的反应吗？还是会摸着他的脑袋，夸一句“不错”？顾安凉想象着他手放在自己头顶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这次的成绩，告诉沈老板了吗？”季青关心道。
“还没。”顾安凉上课没听，此时正埋头照着季青的笔记订正卷子。
“你居然忍得住？”季青惊奇道，“我以为你会第一时间向他炫耀。”
顾安凉嘴角微微勾起，那笑容看得季青牙疼：“这种事情，当然要当面告诉才好。”顾安凉抬头，眼里像是盛满了星光：“我想第一时间看见他的反应。”
顾安凉的打算自然是落了空，临近放学的时候，他几乎都坐不住了，整个人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不住地抖腿，季青忍无可忍地不满道：“你能不能别抖了？我还以为地震了。”
当手机因为收到消息而震动的时候，顾安凉整个人都差点触电般地跳起，他点开发现是沈虞的消息：“晚上有事，不用来。”
顾安凉立刻宕机。
他犹豫着在输入框里打入“这次期中考试，我班里排名第九……”不过十三个字，他删删减减了有五分钟，最后还是全部删除，重新打了“好”字发了出去。
他还是想亲口告诉沈虞这个消息。
后面的桌子安静下来后，季青反而有些不习惯了，他回头就看见顾安凉一脸郁卒地趴在那里，放学铃声响起也没能使他振作起来。
“愿赌服输，顾安凉你想好赌注了吗？”
“没。”顾安凉现在没心情想这些，“先欠着吧。”
沈虞赶到电影院的时候，李言蹊早已等在了那里。他手里捧着爆米花，对沈虞道：“差不多也该检票了，我们进去吧。”
沈虞点头，他见着李言蹊，内心还有一些尴尬。
自从上次李言蹊询问他，是否愿意做他男朋友后，沈虞便一直没有再与他联系。他现在对李言蹊的感觉，大概是有些好感的朋友，距离男朋友还差一点，他看着李言蹊，并不是非常想睡他。有时候他也犹豫着是否该和对方寒暄几句，但是这样又显得暧昧，其中的尺度实在是难以把握。这次是李言蹊主动问他要不要看电影，正好沈虞也对这部电影感兴趣，便点头答应了。
这是部文艺片，场次很少，看的人也不多。画面干净温暖，每一帧都像画一般。电影节奏缓慢，沈虞前面的人已经接连打了三个哈欠，沈虞被他传染，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李言蹊的声音立刻在耳边响起：“觉得无聊？”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些沙哑，温热的呼吸喷在沈虞耳垂上，有些痒。
沈虞微微侧了身子，道：“没有，只是前面人连着打了三个，有些忍不住。”
李言蹊立刻就笑了。
之后两人再无交谈，彼此安静地看着荧幕。沈虞能感受到李言蹊不时投来的视线。
这部电影讲述了两个相爱的人，因为种种误会与犹豫而错过。剧情虽然老套，但讲述的十分动人，沈虞看到最后整个人都沉浸其中，以至于等电影结束，灯光亮起的时候，他才发现不知何时，李言蹊竟握住了自己的手。他的掌心干燥温暖，并不让人讨厌，就在沈虞犹豫着要不要将手抽出来时，李言蹊先一步松开了。李言蹊的试探点到为止，主动提起反而显得刻意，沈虞便没有多说。
电影院在商场顶楼，下面一层全是吃的，两人捡了家不用排队的店随意吃点。
这是家日料店，人均不低，好在清净，沈虞点完单就不知该干什么，看手机显得不太礼貌，抬头……李言蹊正微笑着看他，沈虞尴尬地看向窗外。
好在夜色不错。
“下个月我要去美国了。”
沈虞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见李言蹊神色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愣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突然。”
“正好有这个机会。”茶杯里的热气蒸腾而上，模糊了他的眉眼，“学校里一个交流项目，我导师说了，如果表现的好说不定能留在那里。”
沈虞听出了他的弦外之意：“你想留在那？”
“嗯，那边自由些。”李言蹊抬头，正视着沈虞问道，“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如果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等我在那边安顿下来，就接你过来。”
“我……”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但面对李言蹊的催促，沈虞还是不可控制地觉得厌烦。迄今为止他和李言蹊见面不超过五次，彼此还停留在只是认识的阶段，他并不想这么草草地开始一段感情，更遑论对方还要去美国，这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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