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是夏昀先生吗？”
“是的。”
“啊，您好，我是尚远科技罗总的秘书小何。打扰您几分钟，我来电是想确认一下这次洽谈的行程……您下周五有空对吧？”
“嗯，是的。”
“好的，我们先前商定好的时间地点是在下周五上午十点半，W大附近格瑜路256号Miracle商务咖啡馆……您这边没有什么变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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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变动。”
“好的，我已经确认完毕了，不好意思打扰您工作了，感谢您的理解！”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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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抵达机场时已经差不多清晨五点，周聿文感到一种沉重的疲倦，但上车的时候还是嘱咐司机把车开到冉煊家的那个地址。
四五点的天色泛着隐隐的幽青，晕黄的路灯挤压着晦暗的视野，整座城市尚未醒来，一切与黑夜无异。
周聿文在车上睡了将近半小时的不太沉的觉，梦见了冗长寂静的医院走廊以及靠着他的肩时不时很小声抽泣的夏昀。在一股令人不适的消毒水味中，他对夏昀说“我们结婚吧”。
夏昀似乎是因为熬了一个通宵而有些迟钝与怔愣，但片刻后他说“好”，好像一缓过神来就答应了，并没有进行过缜密地思考。
他的脸在远处隐隐透进来的早晨的第一束阳光中显得精致瓷白，眼圈因为不间断的一夜流泪显得红而肿，点头答应的时候有两行的泪顺着干涸的泪痕滚落下来，不知道是由于鲁莽而瞬间感到后悔还是由于喜悦。
周聿文思考着他的眼泪，感到一阵不可遏制的心痛。他想回到梦中对哭泣的夏昀再说一句显得俗套却很真诚的“我爱你”，条件允许的话，再吻一吻他不知所措而微张着的、看起来很柔软的唇和湿漉漉的眼睛，让他的后悔尽可能地减少一些，但是不行。因为他醒了，已经过去的现实也不能为梦而更改。
他想对夏昀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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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车辆稀稀疏疏，沉郁的孔雀蓝色慕尚畅通无阻，直到驶入老城区才看到早点铺的蒸汽腾腾。
六点多钟的天色亮了不少，街边的包子铺有两三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在排队，油亮的小桌子旁有人埋头着吃面，挑着筷子搅动时腾起朦朦的水雾。周聿文望了会儿窗外，然后让司机将车子停在小区靠近居民楼的停车位上，自己走到一旁花坛的长凳边上，想抽支烟清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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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收起打火机，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另一边车位那辆骚气亮眼的明黄色**entador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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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文眯起眼，缓步走到那人身边，慢条斯理地呛道：“邵家的少爷就这么小气，自己开七八百万的跑车，却安排小情人住这种破地方？”
其实这句话说得夸张，冉煊这地方虽然属于老城区的范围，居民小区楼房也旧一些，但怎么说也算是学区房，步行个15分钟就是老牌的省重点高中，硬件跟不上，但在某方面还是很占区位优势的。
但似乎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到老熟人是一件和太阳打西边升起类似的出人意料的事，邵宸也有点转不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句“不是来找小情人的”，然后又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等夏昀。”周聿文缓缓吐了口眼圈，将烟灰弹了弹，摆弄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飞机刚落地的时候他给夏昀发了条微信，但没发出去，聊天气泡后面跟着一个大红色圆圈包裹刺目的白色感叹号，下面弹出提示【……您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他竟然被夏昀拉黑了。
邵宸也摸出根烟，衔在嘴里摸着火机，有些疑惑说道：“冉煊说夏昀已经搬走了啊。你不知道？”
周聿文再一次眯起眼，盯着他疑似一夜纵欲过后疲倦的面色，狐疑地问道：“你来找冉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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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宸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把自己暴露了，只能装作一点儿也不尴尬的样子深沉地点点头。
“认识？”周聿文勾起嘴角，“跑来过夜，关系很好嘛。”
邵宸的脸色有点像打翻了调色盘，但思忖了一会还是解释道：“你婚礼上见过几面，有印象，后来出去玩儿又碰上了，稀里糊涂就玩儿到一块了，这就认识了。”
说完又意犹未尽地补充：“你还别说，这人挺带劲儿，就是这点上奇怪，看起来也不像差钱的样子，不知道干嘛非得挑这地方住。”
“……”周聿文并不想评论自己哥们儿看似糜烂的个人生活，于是只问：“那他有没有说夏昀搬到哪儿了。”
“哎哟，这谁会提啊，”邵宸笑了，“又不是我媳妇，我问人家这个干嘛。”
周聿文沉默了一会儿，邵宸又问：“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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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了。”周聿文深吸了一口烟，邵宸拍拍他的肩膀，戏谑道：“真够行的你，结婚措不及防，离婚也措不及防，有个性。到底家花不如野花香，说，是不是你这个老不正经的臭男人被人夏博士瓮中捉鳖了？”
“你说谁……算了我不和你说了。”两个大男人天蒙蒙亮的大清早站在旧小区某辆臭屁轰轰的跑车前吞云吐雾的画面实在违和，周聿文并不想在这个给不出任何建设性意见的发小面前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于是将烟头碾了碾，丢进垃圾桶里就转身走回到车上。
邵宸还在后面叼着烟跺脚喊道：“你要是见到夏昀记得劝他选我们宸宇啊喂……”
周聿文皱了皱眉，并没有听太懂邵宸在说什么。他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对司机说：“去W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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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昀和周聿文两个人就要见面啦【兴奋地搓手手【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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