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骗你。”夏昀很轻地叹了口气，“真的是冉煊约我出来吃饭。”
“他发给我餐厅的地址，我过来的时候，只有祁川坐在那里。”
“懂了。”周聿文听完闷闷不乐，“冉煊知道我们离婚，开始帮祁川撮合你们俩。”
夏昀知道冉煊的小伎俩，默许了周聿文的分析，没有提出异议和反驳，而是开始向他提问，“那你说你没有跟踪我，到底是什么巧合？”
“和别人出来谈生意。”周聿文为了让夏昀相信所谓巧合，还将林峰给他发饭局时间地址的消息界面调取出来，让夏昀检查。
“但是看见你和祁川，基本上没怎么听进去。”周聿文补充说。
“……”夏昀攥着周聿文的手机，将联系人姓名和短信内容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确实是林峰，也确实是谈生意，便有点为自己刚才的质疑脸红，想了想又觉得心虚，感觉像是自己搅和了周聿文的工作，“没谈完吧，你就这样把别人晾在上面吗？”
“你也把祁川晾在上面，这样就扯平了。”周聿文接过夏昀递回来的手机，很幼稚地说。
“不是这个意思……”夏昀别扭了一会儿，才说，“我打扰你工作了。”
周聿文听完笑了一下，“算不上打扰。”
夏昀沉默了一会儿，又小声地问：“为什么？”
在周聿文那里，工作总是比自己重要得多。
可以很多天不回家，不见面，不通话，什么都可以。
“只是一家小公司。”周聿文解释。
周氏要干大票的，规模小的国内投资都要撤回，也是一种避免节外生枝的保险手段。
夏昀抬起眼注视了周聿文几秒，然后将他推开了一些距离，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今天要当一次斤斤计较的“小人”，把心里的种种不愉快都问出来：“刚刚为什么掐我？”
是很生气很委屈的语气。周聿文心里一抽，丝丝地疼着，还想凑近过去“动手动脚”，却被夏昀警告了：“坦白从宽，否则不许碰我。”
“你知道我这个人……”周聿文皱了皱眉，像是在斟酌措辞，“不能接受你和别人……尤其是祁川。”
“说清楚。”
周聿文思忖了片刻，说：“我吃醋。”
很快又补充道：“很吃醋。”
周聿文观察了一会儿夏昀脸上的表情，觉得他像一名严苛的老师，对于自己的有些蹩脚又敷衍的回答摆明了“不满意”的态度予以否决。
于是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自己的心路历程完整地叙述了一遍：“你原本说你要和冉煊吃饭，但是刚才，我看到你和祁川在一起，还聊得很开心的样子……还看到他给你切牛排，你对他笑了。我就想起……昨天晚上，我去医院接你回家，喂你喝水吃药，你都没对我笑过，还在车上和我吵架，我问你想不想我，你也没有回答。”
“我很生气，觉得你骗了我，然后又在想，你们这么亲密，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一直保持联系，你是不是觉得祁川比我好……还有你之所以要骗我拒绝我却跑出来和他吃晚饭，是不是因为你已经决定了要和他在一起。我一时着急，就……”
“你觉得我脚踏两条船？”夏昀原本听得有点耳朵发烫，但听到后半段又忽然觉得有些生气。
“我猜测而已。”周聿文说，“我害怕你会选他。”
“你只是怕输。”夏昀垂了垂眼，很轻声地拆穿他，“因为有人开始和你抢了，所以你才会开始在意。要是没有人和你抢，你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然后又有些委屈地补充道：“就像之前，你总是去出差，去哪里，去多久，你从来都不和我说，电话也不打，微信也没有，走得那么干脆，就好像……我是什么很无关紧要的人。”
“那你呢？”周聿文的声音放低了一些，听上去并不是那么有自信，“你可以跟我说，说我哪里错了，说你不喜欢这样，只要你撒个娇，说你想我，说你想让我天天陪在你身边，不管你说得有没有道理，我都会尽量为你改。”
“但是你也没有找我，也没有打电话，没有发信息，还跟我分居，搬到W大那边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巴不得我走，走得越远越好。”
夏昀听了他的“指责”，有那么好一会儿没缓过神来，很不可置信地说：“你……你是小孩子吗？怎么那么幼稚？”
“我很幼稚，”周聿文理直气壮地说，“需要你天天黏着我，和我撒娇，说你想我，喜欢我，爱我。”
然后还补充了个硬性要求：“要天天都这么哄。”
“那为什么非得我哄你？”夏昀有些好笑，“你哄我不行吗？”
两个人都很犟，执拗地认定必须对方先开口。
“我现在懂了。”周聿文见风使舵，“那以后换我哄你。”
但他私心里还是希望看到夏昀哄他。比如还住在一起的时候，夏昀偶尔会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前，敲门，得到许可后再端着装满削了皮切好成规则形状的水果果盘，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边，问他要不要吃水果，休息一下。
他会伸出两只纤白细长的手，搂住他的脖子，霸道地坐到他的大腿上，却害羞得只敢将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怀里，闷着声问“工作文件好看还是我好看”，听得周聿文心里一阵一阵地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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