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柏付了午饭钱后拉着林行走出去，四处瞎转悠了几圈之后还是去了电玩城。等到把手里的游戏币全都花光，离电影开始也没剩多少时间了。看完电影他们又去商场买了些零食，林行零花钱充足，但在电影票之后程英柏就没让他再掏过钱。那段时间，程英柏靠着给杂志投稿得来的稿费存了一小笔钱。这一整天他们几乎吃得没停过，于是只在回家的路上找某个街边小摊随便吃了点东西。
闲逛到天全黑下来，他们才乘上地铁回家去。车厢内人不多，他们找到位置坐下。
“哥，你喝吗？”林行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盒牛奶。
“喝。”他去够袋子，被林行拦住。
“我们一起喝吧，不然我也喝不完。”林行说着，拆开吸管插进吸管口：“给。”
程英柏就着他递过来的手喝了一口。巧克力味的，很甜，程英柏捉住林行的手腕又喝了一大口，腮帮子微微鼓起来，林行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去戳。程英柏咽下去，推推他的手：“该你了。”
程英柏在手机上看今天两部电影的影评，林行凑过去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看。他喝两口就把牛奶递到程英柏唇边，等对方喝够了又收回来继续喝。
“哥，你是小孩子吗，还要我给你喂奶。”他凑在程英柏耳边轻声说。在这样的距离和语调下，这句话显然太有歧义。
程英柏空出一只手去捏他的下巴：“调戏我很好玩？”
“是啊。”他说。旁边没几个人，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林行扭头看看周围，几乎所有人都在低头玩手机，也有戴着耳机打电话的，脸上笑着，眼神在窗外飘忽。他大着胆子咬了一下程英柏的耳垂，然后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叹了口气：“现在好多低头族。”
程英柏一个激灵，差点没握住手机。就像是冷不防地被缠着人玩闹的猫咪咬了一口，酥麻的感觉瞬间从那一小片肌肤传遍全身。
“......老实一点。”程英柏说。
林行听他的话安静了下来，也不再有过多的动作了，乖乖地和他分食完了一盒牛奶。程英柏继续翻看影评，刚才林行在耳边留下的气息仿佛还没消散，让他心里安静不下来。没过多久，快到站的时候，林行又躁动起来。他靠在程英柏肩膀上，双手伸进放在腿上的购物袋里摸索出一带水果硬糖，挑出一颗葡萄味的，对程英柏说：“哥，吃糖吗？葡萄味的。”
“嗯。”程英柏点点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手机屏。
林行依言拆开糖果包装，拇指大小的一颗，带着半透明的淡紫色色泽。他鼓动胳膊示意程英柏，下一秒却把糖塞进自己嘴里。
“啊......”他半张开嘴唇，程英柏还疑惑着的目光似乎勾起了一点他的羞耻心，他红着脸，但还是坚持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这就不要我喂你了吧，要吃就自己过来。”
程英柏受到了引诱，竟真的开始纠结起要不要凑过去。地铁的提示音猛地响起，警铃一般让程英柏惊醒过来，他拉开自己和林行之间的距离，然后用力攥着林行的手腕起身走了出去。
“你就这么想多碰我几下？”程英柏依旧拉着他，扶手电梯载着他们缓缓上升。
“哥，逗你玩而已。”
程英柏不说话。林行知道他脸皮薄，自己这么做也的确有点过火，他晃晃程英柏的手：“你别这样，看起来好严肃。”
程英柏还是不理他，面上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故意的，林行只好一遍一遍央告他。
“好了我不逗你了。”
“下次不再这样了。”
“真的！”
“我保证只在家里动手动脚。”
“哥，你说句话？看看我也行。”
他们走到了小区门口，程英柏听话地扭过头来看他一眼。
“没生气吧？”
“没有。但是不能太得寸进尺，知道吗？”
“知道了。”
他们走进停在一楼的空荡荡的电梯。林行伸出手指勾住程英柏的指尖，被程英柏一把握住了，他就知道程英柏没往心里去。
“刚才为什么不理我？”林行问。
“让你长点教训。”
“长点教训，就这么简单？”
“那你还想怎样，可以告诉我，下次一定更严厉。”
“你应该凶狠地按住我再把我嘴里的糖抢走。”
程英柏转过来看着他。
“呃......已经快到家了，还不能逗你吗？”
电梯门打开，程英柏牵着他走出去，走到门口摸出钥匙准备开门。抬起头看见林行鼓着腮帮子把嘴里的糖果嚼碎。
程英柏觉得林行大概是故意的，因为他应该知道自己正在做的这个动作很可爱；如果不知道，程英柏也毫无他法，他已经被可爱击中心头。
而林行确实是故意的。不仅如此，他还伸出一截舌尖，一小粒透明的糖果碎片闪着光泽躺在粉色的柔软上。
“好了不逗你了，我已经快吃完了，你看。”他们离得很近，呼出的气息潮湿地环绕在程英柏的脖颈处，程英柏微微低头去看他，目光不自觉被张合的嘴唇吸引，那股葡萄味的气息便攀附而上，妖气一般定住了程英柏。他的目光在林行脸上游移，嘴唇动了动，仿佛要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口，只喉头发出了一点类似闷哼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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