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个周末的早晨，程英柏醒来时都会看见本不应该躺在自己身旁的林行。他枕着从自己床上拿过来的灰色枕头，盖的也是自己的小毛毯，脸凑得极近，均匀安稳地呼吸着。程英柏向来容易惊醒，但林行从没有一次吵醒过他，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真正在一起，但程英柏几乎已经处于一种妥协的状态，任林行为所欲为了。林行悄悄跑过来一起睡的举动并没有让他锁上房门，他甚至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
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的林行是醒着的，他侧枕在枕头上，脸蛋和枕头似乎都柔软地产生了凹陷。程英柏先是闻到了水蜜桃的味道，然后他睁开眼看见林行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接着看见他梳得整齐的头发不似以往的蓬乱，此时大脑也反应过来那股水蜜桃的味道来自何处——那是林行的牙膏的味道。
“你醒啦。”声音很清澈，让程英柏迷迷糊糊地想起了泉水、湖水等等一系列关于水的意象。随着他的问候，水蜜桃的气味更浓了。
程英柏从被窝里伸出手揉揉眼睛，然后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早。”他坐起来，蓝色的毯子从身上滑下，睡衣松散，半个肩膀露在外面。
林行咽咽口水，也跟着爬起来，把程英柏的衣领提了上去，然后按着他的肩膀，脑袋凑了过去。
程英柏一只手拦住了他：“我还没刷牙。”
林行笑起来，握住程英柏的手腕：“一下就好。”他继续凑过去，只轻轻吻了一下，鉴于程英柏的洁癖并没有多做什么。程英柏似乎还没清醒过来，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林行离开他的嘴唇，看见他的耳朵一点一点地爬上了红晕。
“今天去看电影吧，我已经订好票了。”林行握住他温热的右手，说：“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你说过今天没事来着。”
“那也不代表我就得陪你去看电影。”程英柏拍拍林行的手，示意他松开。
林行松开手，看见程英柏穿上拖鞋站在床边抖被子，抖完自己的又把他的毛毯也一并抖落了，直到两张毯子都皱皱巴巴地散在床的两侧。程英柏转身去打开窗户。林行跟在他身后：“难道你是骗我们的。”
程英柏靠在窗沿，转过身来看着他，头发凌乱，一张英俊的脸逆着光面向林行。
“......唔，好吧，我知道你不会撒谎的。”
程英柏看起来已经完全清醒了，他走出卧室去洗漱。林行依旧屁颠屁颠地跟着：“是十点场的，就在广场那边的电影院，看完刚好可以在外面吃饭，下午可以去书店或者电玩城。”
“你帮我把一天都安排完了。”
“只是建议，你不想去也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去玩。”程英柏举着牙刷瞥他一眼，林行望着他继续说：“但是电影票已经买了，真的不去吗？”
“反派也是你喜欢的演员，我记得你很想去看的......”林行用手肘轻轻戳了一下程英柏的手臂：“那我去退票了？”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然而他的手被程英柏一把拉住，他回过头来，看见程英柏眼神略带急切。林行就站在原地乖乖等他刷完了牙。
“别退，我和你一起去。”
“嘻嘻，我就知道。”林行一脸得意地关上卫生间的门，搂着程英柏的肩膀侧着头用力地吻了上去。程英柏总是惊讶于他的大胆，仿佛他毫无顾忌，有百分之两百的信心不会被发现。
狭小的空间内，水龙头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它的声音很快就被接吻所产生的声音盖过。
“放心，房子隔音效果好。”林行趁着换气时在程英柏唇边低语，语毕又凑上双唇。程英柏的手已经情难自禁地搂住林行的腰。
“唔......”
“好了，”他们轻轻分开，程英柏伸手用拇指抚摸了一下林行的唇角和侧脸，说：“我还没洗脸。”
“出去等你。”林行低声说。
“嗯。”
回到卧室的时候，林行坐在书桌旁，被子已经叠好床单也平平整整。
“我已经把我的放回去了，换衣服吧，我们出去吃早饭。”林行抬起头看看他，然后继续低头看平板。
“垚姨不在？”
“嗯，她刚给我发短信，说今天和朋友出去玩，明天回来。”
“行。”
程英柏从衣柜里挑了简单的黑T和短裤，在床边脱下睡衣。林行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看着他腿间还没完全消下去的一团。刚才接吻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
“哥，”他对上程英柏的眼睛，状似不经意却又极富暗示性地用食指指节擦过下唇：“要我帮你吗？”
“不必了。”程英柏错开他的眼神，换上了衣服。
他们在小区外的早餐店里交换吃了海鲜馄饨和牛肉面，走在路上又买了汽水和柠檬味口香糖。
“哥，下午你想去哪儿？”
程英柏喝一口汽水，走在太阳底下，白皙的皮肤仿佛闪闪发光。他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对林行说：“你说。”
“嗯......刚吃饭的时候我看了下排片，下午还有一部电影也挺有意思的，”他拿出手机，把程英柏拉到阴影覆盖的建筑物下：“你看，有兴趣吗？”
程英柏划了几下屏幕：“可以。不想去电玩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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