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川趴在商冬桌上，头枕在手臂上，微仰了头看商冬，从清隽的眉到校服领口敞开的那一小片肌肤。他喜欢的少年无限美好。
“商冬。”和川念着他的名字，“你有想好要考哪所大学吗？”
班主任一直在念叨让他们定好自己的目标大学，以便朝着具体的分数线而努力。
“你呢？”商冬将卷上的袖子重新放下来，垂眸问和川。
“我嘛……”和川想了想，“我想去北方，想考首都大学。不过――”
他拉长语气，想要逗逗商冬，不过最后还是自己先忍不了，笑着对商冬说：“不过我更想和你在一起，你说说你有什么想去的大学。”
商冬坐下来，对着和川，他连声音都柔软下来：“首都大学的话，冬天我们可以去看冰雕。”
和川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在桌下勾商冬的手，笑得眉眼都弯起：“嗯，很想亲眼看看冰雕是什么模样的。”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一直乌云密布的天空久违地透出点阳光。教室里很安静，最大的响动声恐怕就是翻试卷的声响。和川写满了半面草稿纸，终于将X和y的数值求出来。
数学老师抬腕看了看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吩咐收试卷。和川放下笔，活动了下发酸的手腕。这套试卷难度有点大，他从拿起笔的那一刻到现在就没停过。
收完试卷后，就有人走在一起，三三两两地开始对答案。和川站起来伸了个腰后就跑去了厕所，出来后，他看到走廊外的天空，阳光遍布，蓝得透明。
回到座位上，他看到身边商冬的位置上没有人。直到下一节课快上课时，商冬才出现。
下午的天空彻底放晴，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地面已经干了大半。和川去车棚推车，商冬的车停在他旁边。和川解开锁，将车锁放到前头的车笼里。车锁在外面放久了，触手显得冰凉，尤其是铁制的部分。他握住车把，低头看商冬解锁。
“商冬，你说我们都在一起了，怎么就没有做过情侣该做的事？”和川装作很苦恼的样子。毕竟是放学时间，车棚的学生很多，说在一起这三个字时和川的声音压低了。
商冬解下锁后，抬头看向和川。他的眼神很好懂，就是让和川继续说下去。
和川咳了咳：“比如说，骑单车载人？”他拍了拍自己手下的车。
商冬眼里有了笑意：“你想让我坐哪里？”
和川的车没有后座，照理来说不能载人。
和川指着车座前的横杠：“这儿，你坐这。”
商冬站起来，看了看和川，又看向那条横杠，说：“我不介意坐你的车。”
他走过来，手碰上车座，像是真的要去坐在车座前那条横杠上，倒是和川慌了，“我只是开玩笑的……”要是真坐上去，两个大男人在一辆自行车上，怎么看怎么诡异。
商冬笑了笑，对和川说了一句话，转身回去，把自行车推出车棚。
他说：“我不是开玩笑。”
仿若一声钟鸣惊响，钟椎被松开，微微震荡，厚重的余音一层一层从钟上渲染开来。和川愣了愣，看着商冬跨上单车的背影。
校门口出去的学生很多，和川骑车出去的时候，在众多蓝白色的校服中，忽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背影。
吴嘉海没有骑车，他手臂上搭着一件衣服，侧头和身边的女生在说话。女生才到吴嘉海的肩，梳着齐耳短发。
和川放慢速度，慢到几乎和身边学生走路的速度差不多。他慢慢从吴嘉海身旁骑过去，可吴嘉海没有发现他。
骑过去后，他终于看清了，吴嘉海身边的女生是程安安。
虽然在和吴嘉海说话，可程安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玩书包肩带下垂下来的带子，手指一圈圈地缠绕，又放开，如此重复。
和川觉得奇怪，自从上次程安安说有喜欢的人后，吴嘉海认定自己的恋情无望，也不再有事没事总在程安安身边凑，他们怎么这时候又走在一起了？
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感情生活，和川也不好多打听。他慢腾腾地蹬了两下车，决定暂时先不说话。
再用力蹬了两下车，和川想追上前面的商冬，但抬头发现商冬就在路边等着他。和川骑到他旁边，笑了笑，说：“刚刚我走神了。”
商冬的视线定在他的脸上，半晌才说。
“什么时候你的眼中只有我呢？”
声音轻的像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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