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下林翊云算是听明白了，人这是猜破自己身份了。
他要是不与人合作，那就等着被强娶，失了那染寒先生的名声。
毕竟他现在对外的身份可是风月楼著名的影月小姐，一个当红艺妓面不可露手不可碰，每每只得听声识曲，偏迷得那些江南京城才子流连忘返，每每喜欢往这来。
智囊若是不合作，那就把智囊娶回家。
“公子，奴面貌丑陋，如今还出生花楼，除了一身琴技，什么都不会。”林翊云婉拒。
陆韵略有趣味地勾唇，“相貌乃身外之物，在下更看中卿卿的内在才华。”
到此，陆韵势在必得地看着对面帘幕后的影子，却听见耳畔传来轻缓笑意，“公子这般观念可是让奴佩服，只是这嫁娶之事奴甘愿图个你情我愿，此生若是遇不上，奴也不愿作贱了自己后又糟蹋别家的如玉公子。”
陆韵皱眉，未想到人到此番还是要拒绝自己，咬牙沉思良久，觉得还是与人多磨几日比较好。
于是乎他起身行礼，隔着帘幕微微一笑，仪态却丝毫不差，“看来是在下唐突了，卿卿可真是妙人哉，或许在下还得多费些心思才能抱得美人归了。”
影子微微伏身，回了一礼，“公子客气了。”
“那么，在下今日就不多打扰了，隔日再来与卿卿风花雪月一番。”陆韵说得是意味深长，直把对方道得跟是自己偷情的情人一般，不待对方作何反应，转身就出了房间。
几秒过后，帘幕后面的林翊云才轻闭眼稍作休息。
之前与人相处了十多年没发觉陆韵是这般轻佻滑润的性子，装模作样一番就能与素未谋面的“影月”谈男女之情还不带拖拉的。
…算了。
他也清楚人如今来找他是因为什么，就如陆韵所说的那样，这些年林翊云不仅成了京城有名第一花楼的艺妓，还挂着个染寒能士的名号在外声名远扬。
两个名号都被林翊云经营得是名声大噪，但毕竟圈子相差甚远，能将他俩个身份连接起来的人少之又少。
看来陆韵在这一世培养的属下也是绝顶的好啊，竟然连这都能查出来。
呼...许久未见，竟是有些恍如隔梦的感觉，且陆韵的那声卿卿，着实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时外头的空归回来了，掀开帘布往里走来，望着人端坐在那难得显露出疲惫的模样，空归担忧道：
“公子，可是需要休息一下？”
林翊云摆了摆手，眸底暗流涌动，似是深海冰川中只显露一角的冰山，望不见底面那巨大的危险，语气微沉吩咐道：“今后那位公子就是常客了，注意些。”
空归立马谨慎，恭敬道：“是。”
……
果真不出所料，接下来的几日，每到固定时间便能看见人出现在他面前，轻佻的话语带上些偶尔的调戏，又不屈不挠地劝人与他“欣然结亲”。
“公子来了这么多次，每次都未让奴作些什么。”
“这不是心疼你嘛，卿卿陪在下聊聊天就好。”
“...还请公子不要称呼奴为卿卿。”
陆韵抬头，挑眉：“为何？”
帘布那边的影子映出人纤细的脖颈，摇了摇脑袋表达意思，连带着发丝轻垂下来，别有一番韵味。
“奴并不是公子心上人。”
“啊...卿卿这话可真伤人...”陆韵哀嚎一声，随即又正经语态朝人道：“...若我说你就是呢？”
那头的人没了响声，陆韵原本还抱有些许期许的心态瞬间沉了沉，一下也没了话头。
宛如坠入深海与空气隔绝，烛火摇曳也吹不散的沉意。
“还是让奴替公子奏上一曲吧。”寂静良久后，林翊云抬眸望去，淡声道。
陆韵也绕有趣味的笑了笑，一手撑在桌上抵着下颚，略带慵懒道：“...那就来首凤求凰？”
…凤求凰。
林翊云眸子微抬，不用想也知道对面帘布那人一脸得意样。
那方一下没了声响，陆韵歪了歪头，略有些委屈道：“在下来了这么多次，连首曲子都不愿奏给在下听了吗？”
001在那旁听得直呸。
啥玩意儿。
［宿主要不我帮你弄他！］001仗着自己有bug，愤愤道。
［不怕这世界过了他弄你？］
［......］差点忘了这人是他的改造者。QwQ
林翊云微顿，纤指终究还是放在了琴弦上。
“铮——”
亮丽的琴音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来，委婉连绵之间叨着哀哀怨怨的愁绪般，低沉缓慢，充盈在这处静室。下一秒，琴声顿停，又猛地上扬嘹亮，清脆如珠盘玉落，急越如飞瀑。
“铮——”
陆韵都能想象到帘幕背后那人曼妙身姿清丽优雅弹奏的模样，从容不迫地拨动琴弦，不急不缓间挑不出错误，偏偏琴音忽高忽低，饱含情感，不同演奏者的淡漠清冷，反是热情似火，吸引着大众感觉。
“……”
这琴技与宫廷乐师不相上下，反而跟为吸引人，尤其在这种只有他俩人独处之时。
不知何时，他已成了曲中人，陶醉不已。
直至尾音散开，陆韵堪堪回过神来，眸瞳微怔，盯着那帘幕久久不语。
…让人演奏凤求凰，本只是想戏耍一下对方，却不想这下是让他有些情动了。
情动不止因为这琴音，还因为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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