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足勇气, 鹿喃婉拒了医护人员的陪同邀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推开门。
“宿……”
声音还没有从喉咙里说出来,却一下子怔住了。
空荡荡的病房,并没有人。
鹿喃神色突然染上几分慌张。
“怎么回事,在这里的病人哪去了?”
因为着急, 她竟然直接说了中文。
医护人员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鹿喃头有点晕, 她切换语言, 尽可能让自己冷静地去和医护人员交流。
听了鹿喃的话以后, 那位护士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切切实实在早上的时候还看见了病人。
“女士,请您先不要着急,我去查一下。”
“好的, 谢谢。”
鹿喃有几分无力的颔首道谢, 然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私立医院一向都是有钱人的地界, 多数目的都是为了静养, 所以这座老欧洲风味的建筑内十分安静, 甚至连人和人之间的交谈声都很小。
一时间心有些发空, 鹿喃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地等待着,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头一阵阵的发晕, 她在飞机上并没有用餐, 到现在已经很久都没吃过东西了,仅仅是喝了几口水而已。
过了会,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刚才那位医护人员。
“这里的病人呢?”
“不好意思,女士,这里的病人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前办理了出院,我那个时候恰好有事,对不起,是我工作上的失职,向您深表抱歉。”
鹿喃抬眸看着医护人员一张略有些紧张的面孔。
终是摇摇头。
“没事。”
“打扰了。”
鹿喃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却就在刚刚站起来的时候,便失去了意识。
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心上一阵阵的颤抖。
耳边依稀传来医护人员的声音,以及脚步声。
还好是在医院。
晕倒并不用担心没有人救治。
这或许是她这段是时间以来唯一的顺心事。
想到这之后,鹿喃算是彻底陷入昏迷。
再醒过来,已经是深夜两三点。
她按响旁边的医护铃。
很快便有人走了进来。
和她预料中的无二,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为长时间的奔波,劳累,心力损耗导致的晕倒,又因为没有及时得到营养的补充,所以陷入昏迷状态。
鹿喃安静地听着医生把所有的话说完。
“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在这里静养观察一天。”
鹿喃摇摇头。
“多谢,天亮了我便出院。”
她时间很紧,她想赶紧找到宿年。
这件事情在她心里放的太久了,她不想再耗下去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不管是好是坏,她只想要一个真相大白。
还好美国现在是深夜,给汤祖安打电话也并不会对他有所打扰。
电话接通。
那边。
“你见到宿年了?”
“没有。”
“为什么?”
“他在我到达医院的半个小时之前,出院了。”
那边陷入一个短暂的沉默。
“那我给你问一下宿年现在在哪,过会联系你。”
“好。”
鹿喃并没有把自己晕倒的事情告诉汤祖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汤祖安知道了,宿年也就会知道。
她不想让宿年知道。
宿年电话关机,汤祖安得知宿年的消息也是通过宿年家里的长辈。
所以一来二去电话就耽搁了些。
汤祖安并没有回电,而是发了一条短信。
“你那边是凌晨吧?”
“宿年出院是因为过会是他奶奶的葬礼。”
“地址在这。”
汤祖安没有说什么你必须要去,你一定要去之类的话。
而是只是回答了鹿喃的问题。
地址给她了。
去不去,怎么去,什么时候去,去了说什么。
都是鹿喃自己的事情。
感情这个东西,永远只有当事者最清楚。
鹿喃不知道自己在看见那条定位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但是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她以为她会很激动。
但是,却是格外的平静,甚至,仿若一汪死水一般的平静。
她要去的。
一分一秒挨到天亮,这几天时间过得飞快,一点都不难熬。
医护人员给鹿喃买了早餐。
其实不想吃。
但是不吃,撑不住。
强逼着自己吃了点,打车,鹿喃直奔葬礼地点。
太着急还是容易出纰漏。
私人葬礼,看顾相当严格,所有能进去的人手里都拿着邀请函,安保人员在将秩序维持地井井有条。
不管鹿喃怎么说,那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都不允许鹿喃进去。
深深叹了一口气。
鹿喃再次给汤祖安打电话。
想着能在宿年父亲那边要到一个进门的方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汤祖安偏偏就没有接电话。
一连打了三个,都没有打通。
鹿喃放下手机。
“这位先生,我是这张葬礼主办者儿子的朋友,事发突然,我没有邀请函,但是只要您让我进去,让我见到我的朋友,我一定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对不起小姐,没有邀请函,谁都不能进去。”
鹿喃心里明白,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争论下去就是互相为难。
她只能站在门口等待着,期待着什么时候可以看到认识的人。
也或者说,期待着可以见到宿年。
就这样大约等了快半个小时,鹿喃手脚都有些发凉。
终于是看到了一身黑衣。
是宿年。
他看上去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瘦了些,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