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喃隔得很远,看不清他的情绪,但隐隐能看出他似乎很是疲累。
“宿年!”
鹿喃小声叫了一下。
却瞬间被安保人员拦住。
“小姐,这里是私人葬礼,请不要大声喧哗。”
“如果您再这样的话,我们只能请您出去。”
鹿喃被几个高大的男人挡住,无法看到前面的样子。
刚刚好,边上来了几个人,手持请柬,算是分散了安保的目光。
鹿喃重新看向礼堂内部。
却就是这样一瞟,看到了一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身影。
是白楚凡,身边还领着一个小男孩。
鹿喃刚叫出口的宿字,猛地吞了回去。
她看见白楚凡回头。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眼。
鹿喃整个人的心瞬间便凉了下来。
白楚凡领着孩子站在宿年的身边,一男一女,一个孩子,对面相交谈的,是宿年的父母。
多么和谐啊。
她站到这里就好像是一个惊天大笑话。
她在自讨苦吃。
她在自作自受。
鹿喃嘴边勾了一个笑,声音里带着嘲讽,却也不知是在嘲讽谁。
可能是自己。
孩子是不是宿年的到底重要吗?
鹿喃真的不知道了。
就算这个孩子不是宿年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是。
那他就是了。
一旦辩驳起来。
那她鹿喃就是第三者。
拆散别人家庭不要脸的小三。
人都是社会性的。
听风就是语。
宿家的葬礼,白楚凡牵着孩子,站在宿年身边,对面,是宿家的长辈。
所有来参加葬礼的人会如何以为?
鹿喃在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
孩子是不是宿年的真的不重要了。
就算不是,今天过后。
他也是了。
想到这。
鹿喃特别不懂宿年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还要说那一番话、还要来招惹她。
如果说时运不济,去医院,就偏偏很寸,倒霉,看见了宿年。
没关系啊,看到了就看到了。
之后当陌生人,转头离开不就好了?
宿年为什么还要给她一副深情的假象。
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
为什么还要让她觉得他们还是有可能的?
鹿喃终于有身份,有地位,不再卑微地仿佛像看太阳一样看着宿年了。
她终于等到了或许已经可以在爱情中势均力敌的那一天。
但是他们两个,也永远回不到过去了。
天空中飘起了很细小的雨丝,仿佛能黏进人的骨子里。
一直赶人的安保人员再次站到了鹿喃面前。
“抱歉,小姐,葬礼就要开始了,请您离开。”
心中没有了想见的人,也没有了想说的话。
鹿喃点了下头。
“嗯,我走。”
就在刚刚转头的一瞬间,她听见身后一道女声。
“鹿喃。”
她记得这个声音,是白楚凡。
“好久不见啊,鹿喃。”
鹿喃没有回头,但是白楚凡已经走到她面前,脸上,似乎带上了胜利者的微笑。
“鹿喃,你记不记得,我很早就说过,你赢不了我的。”
“从我和宿年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我就注定会成为宿年的妻子,宿家,未来的女主人。”
鹿喃心里一片麻木,她抬起头,看向面前趾高气昂的女人。
“怎么,不说话?”
“不相信吗?”
“宿年是不是跟你说过孩子不是他的啊。”
“鹿喃,你真傻,男人的话,怎么能信呢。”
白楚凡的笑声让鹿喃觉得很恶心。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硬生生塞进鹿喃的手里。
“看看?”
鹿喃扫了一眼外包装。
亲子鉴定报告。
一股很不好的预感直直冲上鹿喃的脑袋,甚至近乎要扯断她心中最后那一根绷紧的弦。
“宿年成人礼那天晚上喝多了,我去了他房间。”
“我就说想怀他的孩子。”
“孩子是他的,但是他不知道。”
“不过现在,他知道了。”
“白纸黑字,你打开看看。”
“打开,你也能知道。”
“鹿喃,希望你要点脸。”
“当年你对我说的那句话,我回赠给你。”
“先来后到。”
“我先来的。”
鹿喃听着白楚凡的话,手里把那一份亲子鉴定抓得紧紧的。
她耳边嗡嗡地耳鸣,想说话,想反驳,却不管怎样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别愣着啊,打开看看,看完了,我也该回葬礼了。”
“爷爷奶奶都去世了,宿年受不住,我得陪着。”
鹿喃抬眸看向白楚凡。
直接把那份亲子鉴定砸到了她的脸上。
清脆的一个耳光。
虽然不是手打的。
“不要脸。”
白楚凡似乎没想到鹿喃会反驳,伸手就叫保安。
“给你们钱干什么的?”
“这时候不知道赶人吗?”
几个安保说着就要上来。
“别碰我!”
鹿喃大声叫了一声。
“我自己走。”
说完,她迅速转头,再也不曾回看。
就在鹿喃刚转过拐角的时候,宿年走了出来。
“你为什么还在这?”
白楚凡把那份文件赶紧藏在怀里。
“我来最后陪一陪奶奶。”
“不必。”
“请你离开,带着你的孩子。”
“我父母可以原谅你当年散布流言。”
“但是我,不能。”
宿年转身便要回葬礼,却被白楚凡一下子拉住了手腕。
“宿年!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嫌你。”
“恶心。”
两句冷若冰霜的话语。
白楚凡像是被冻住一样,再也没前进分毫。
她的孩子被送了出来。
白楚凡手里牵着孩子,目光中带着阴狠。
“我得不到?”
“那她也别想得到。”
鹿喃打车回到了别墅,在进门的一瞬间,便仿佛脱力了一样栽倒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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