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渣眯了眯眼睛，问道：“是谁？”
婆子犹豫片刻，说道：“她们两人常来。女的人长得美，男的带着个大箱子，还有个黄雀飞来飞去的。那女的后来唱起歌来，歌声比黄雀不差。”
李丽质点了点头，对那婆子说道：“再有客人上门拜访，你们务必记录下来，报告给我们。”
婆子连忙答应。李丽质叫她退下花阁。
李丽质对李渣说道：“柳焕章私下里如此凶残，那卖唱女稍微不称心，柳焕章拿起戒尺就打，一男一女两个人奋起反抗，不慎将柳焕章打死。会不会是这样？”
李渣说道：“桌上只有一盏残茶，说明柳焕章只有一个人在喝茶，并未给人奉茶。既然是招来的卖唱女，自然不会给她敬茶。这两人杀了柳焕章就悄悄溜走，确实是很有可能。”
李丽质皱眉思量着，走到花阁栏杆前，朝外面望去。这花阁是建在荷塘之上，荷塘的水来自府外的小河。新月映照着环绕柳府的小河，一座小小的石拱桥架在小河之上。河对面也是一座府邸，李丽质只觉得眼熟，一时竟想不起来。
李丽质回到花阁中央，李渣正在观察摔破在地上的青瓷盘子。
李渣说道：“你看，这里有两块碎片压在戒尺上方，说明戒尺先脱手，盘子落地在后。有可能是柳焕章被凶手打掉了戒尺，情急之下拿起碟子当武器，还没来得及扔出去，就被凶手击中。”
李丽质蹲在地上，觉得盘子也很眼熟，她将碎片拼在一起，发现这盘子上的图案也是双鸟戏水图。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李丽质心中疑惑，忽然看到花阁角落里塞着一团白色。李渣也看到了，一步上前捡起来。
是一块湿的白色绢帕。
李丽质更加疑惑。李渣却指着发现绢帕的那个角落道：“你看，这个地方的栏杆下面。其他地方的栏杆下面都积了灰，唯独这一角干净得很。”
李丽质过去一看，果然如此。两人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栏杆，再也没发现什么东西。李渣又从栏杆处探出身子向下看，看到花阁廊柱上似乎有一处湿漉漉的。
李渣赶紧拿出那块湿的绢帕，轻轻一闻，果然微微有些河水青之气。
“会不会是有人从河里游过来，沿着廊柱爬上来，进了花阁？”
两人目光对视，都觉得此事越来越扑朔迷离。
“从小河里游过来，又能爬上这么高的花阁，这人不说武艺高强，也一定有些手段。”
两人又站在栏杆边向外望，河对岸的府邸隐约还有灯火。李丽质忽然道：“我想起来了，那是花家。长安三大门阀之一的花家。”
李渣心中一懔，卢、柳、花，如今卢家和柳家都出了事，那花家……
“走，咱们去看看。花家与前朝关联颇深，虽然早就被削了爵位，却仍然以公侯自居，咱们不妨过去看看，即便童谣只是妄言，从花家多了解一些柳焕章的事也好。”
李丽质点头，两人下了花阁，出了柳府，一路往花府去了。
花府也是个有些年头的老宅子，亭台楼阁美轮美奂。
两人来到花府大门前，朱漆大门兽头铜环，李渣扣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应门。
李丽质性急，猛拍了一阵门，才听见院内有脚步声。一个小厮打着灯笼开了个门缝，问道：“你们是谁？”
李渣答道：“大理寺隐卿和卫队长，开门。”
“啊！原来是隐卿老爷和将军老爷，小的礼貌步骤，恕罪恕罪。”
那小厮连忙又是作揖又是鞠躬，赶紧开了大门，站在一边。
李丽质假笑道：“我们俩没什么公事，晚间散步到此，美景怡人，想到回京之后还不曾拜访花先生，便来造访。”
小厮连忙将两人领进大门，说道：“好说好说，如今瘟疫横行，女眷等人都早早迁去了扬州，只留下小的我伺候着花老爷。我家老爷不愿意出远门。”
小厮领着两人穿过前厅，沿着回廊走进内宅。内宅里花团锦簇，也有一座荷塘，与外面绕府的小河接应。
李丽质说道：“这里真不错，咱们能否到那临水的阁楼上去，趁着如此良辰，欣赏一下府上的月色。”
小厮连声应承道：“两位老爷说的是，刚才我家老爷也在那阁楼上赏月。小的这就带两位老爷上去。”
李丽质和李渣上了阁楼，只见花家的家主花如亭在阁楼上打盹。小厮上前请安。花如亭这才醒来，与李丽质和李渣寒暄一番。
李渣环顾阁楼，并无什么异样。李渣又站到阁楼栏杆旁边向外看去，正看到对面柳府出事的那间花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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