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东方有沃野之地，名曰广都，鸾鸟自歌，百谷自熟，百兽共生。广都中央有建木，神与人可沿建木攀援，上下于天。”
这段记录，来自《山海经》。
它确凿而美好地存在过。
它消逝在距今一千七百二十年前的一个满月之夜。
盈盈月光，洒落在一条平和宽广的河流上，恍若白银。
在河的那一岸，成千上万名士兵，骑着成千上万匹白色天马，杀气腾腾地涌来。河流并不能阻挡天马，它们跃入河中，奔腾向前。
忽然，一片大汹涌的白影，从河的这一岸，也跃入河流之中，迎向奔腾不息的马蹄，那是成千上万只九尾白狐。
一条白龙从空中急坠直下，它抓起一只小白狐，向高空疾飞而去。
之后，河里传来凄厉哀嚎，士兵与天马成片倒下，白狐也成片倒下，河水变成一片腥红，再也映不出月光。白色的尸体，层层叠叠倒在河水中，已辨不清哪些是马，哪些是狐。
成群的黑鸦在盘旋，发出浑浊的号叫，呱——呱——呱——
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从远处奔来。
她跪倒在河岸上，瞪大了惊惶的眼，仰天暗哑哀嚎，啊——啊——啊——
一个身穿白衫的男人走过来，他半跪在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我宁愿……和大家一同死去……”女孩哽咽着，仰头望向深空。
深空中，满月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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