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荷茹抬眼,“哥哥,接下来,我说吧。我不怕做,也想好了要怎样了结。你放心,我想明白了。”
她还是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其实,还是为了一个人。我十年相思,五载为婢,就为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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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原本也算江南大家,落魄后子孙流散。我父母早亡,兄妹在家中原本不被待见,何况家境衰败。那时,我还只十二岁,遇见一个人。那人家境贫寒,却颇为上进,写的一手好字。我们那时便立下誓言非彼此不相嫁娶。”
刘和峰心里一沉。妹妹此举已不是一般女儿家应为,父母若在,必不会如此。自己身为长兄,有失于教导之责。
刘荷茹面色从容,“后来,我与兄长失散,我就来到山庄。两年前,我还在后厨,一次外出采买,见到了那人。他骑着马,正迎娶新妇。”
她竭力平静,撕裂的声音却仍然掩盖不住。好像圆润的竹忽然破开,变成无数尖刺。
“我不甘心,终于找到机会去见他。我想下药与他同归于尽,却被他识破。他说娶妻实属无奈,他一直念着我,他说我若能助他,事成后就休妻娶我。”
“我信了他。”
在坐三人神色各异。刘和峰诧异中更多难堪愤怒,显然对自己妹妹所为颇不赞同。
他眼角见庄主夫妇默然端坐,神情不变,才稍微放松。
“他所谓的帮忙就是为他打听山庄消息。”
她微微低头,“我照办了。直到月前。”
柳展眉微微一笑,“不知可否向刘……姑娘问几个问题?”
“夫人请问。”
“这一嘛,打听消息是关乎人?事?还是物?都是哪些?二,最近打听的人是谁?三,姑娘如何将消息传出,传给何人?”
她慢慢问了,端起茶细细品,并不急着听回话。
刘荷茹听了一愣,竟噗嗤笑出来,娇羞的掩住嘴,眉目流转,风致嫣然,“夫人问的倒是清楚。”
她竟是突然心情大好,“既然夫人下问,小女子自然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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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两人起居室内。柳展眉沉思着,慢慢倒茶,递给林亦然,再自己倒了一杯,坐下轻轻抿了一口,放下。
茶杯“嗒”地一响,“这对刘氏兄妹所言有颇多矛盾之处,为何你竟然欣然答应。这可不象你大庄主所为。”
林亦然两口喝尽,递过来示意还要,微微一笑,“眉妹冰雪聪明,却对这种经历了漂泊无依、四处辗转的人心难以揣测,就不要费太多心思了。”
他忽然敛去笑意,“…你近日对庄子里的事大为上心,是要下决心管管家事了?”
柳展眉黯然,蹙眉“可是我多事了?亦或打乱了你的安排?”
“哪里?你肯抽出一分心思在这些事上也尽够了。对我来说是意外之喜,也省了心力。不过,既然你决心要管,我自然要将诸般细事一一道来。”
柳展眉见他说得郑重其事,却有些迟疑,“我觉着自己要掉进陷阱了。”
林亦然垂目看她倒茶,“不会,我虽然今日郑重交于你,也并非撒手不管。你但凡有疑惑,尽可来问我。况且,我在这山庄多年,不说铜墙铁壁,明察秋毫还做得到。所以,你尽管放手去做。至于庄子外院那些人和事,我暂时还不想你操心太多。”
“外院的事,我才没有心思去管。我不过是替你分忧罢了。”
“嗯。前段时间,靖宇的贴身丫头暴毙,你定是有些担心。这是我的不对,没有提前告知于你。靖宇身边的人出了事,你自然格外关注。”
他沉吟,“此事,我知道,但放任发生,也是为了靖宇安危。”他叹了口气,“我们偌大的山庄,在危亡之际死灰复燃又谈何容易。外人都传我林某人手腕高明,其实你是知道的,这里面少不了利益交换,甚至是更大的让步。”
“远的不说了。如今,山庄里有几方势力,虽然只是眼线,但我碰不得,只好让他们自行其事。靖宇身边的丫头,就是败的那一方。不过,于靖宇并无伤大雅,你不必放在心上。”
“啊?他们争斗到如此地步,我竟然丝毫不知?…若我一直不提,你也不会让我知道的吧。”
林亦然微微一笑,“你若不提,我自然都会处理,又何必要你担心。只是,你请那位姑娘出手,有些欠思量了。”
“雪姐姐又不是外人。我和她情同姐妹,她是真心帮我,也是帮你。没有她,我还不知翠儿的事。对了,你近日在山庄大换了一批人,又是为何?”
“山庄无故出了人命,若是这样的大事我还没有应对,那庄主也不必再当了。我虽然不能清理了那些人,但给他们换换地方还是可以做的。这个机会若不用岂不可惜。”
他站起身,“好了。明日夫人就可召管事们来。这名单上的,你尽可放心使用,其他的,我慢慢再与你细说。你来看。”他提笔写了一张纸,递给柳展眉,待她看时,便讲解管事的来历、分管事项、为人特点、办事能力等等。柳展眉又有许多问题,不过十个人的名单,竟然扯出许多其他人事。林亦然见她认真,只好一一解答,十分耐心。
又讲了足有一个时辰,方道“好了,这些够用了。如今时辰已晚,你早些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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