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红唇，下一瞬出声道：“弟子下山后的确跟着师兄去了江氏，也亲眼目睹了江氏灭门……”
她抬头，对上景暮的眼。
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沈浪微微一怔。
“既然看见，为何不制止？”
沈浪似被这冰冷的语气惊住一般，半晌，垂头慢慢道：“师兄只杀该杀之人，他既要报仇，弟子为何要拦？师尊教我们因果报应，可若报应来得太迟，那还是报应吗？师兄为了报仇苦修十余载，弟子实在不忍心制止。”
“不忍心？”景暮被这番荒谬言谈气笑，指着她的手指颤抖不已，“那你就忍心看着江氏上下几十口人遭难？纵是他们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该由人打杀！为师这般教你们，竟教出一群罔顾天理伦常的畜牲！”
沈浪身形不由晃了晃，眼眶发热，鼻尖酸涩道：“师尊…我…”
景暮没有反应。
她小心翼翼抬了抬眼，擦去眼泪，又问：“那…那师兄呢？”
景暮移开目光道：“他自有他的去处。”
说完像是不想再看见她一般，径直起身往外走，只留下一句：
“明日起搬去云水涯思过，无令不得出。”
“…”沈浪作出一副哀伤的表情。
等到景暮出去，她便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脸上的情绪荡然一空。
【系统：宿主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入这种境地？】
沈浪挑眉悠悠道：“景暮那般护我，如何能推进后面的剧情？原主被邪祟盯上沦为炉鼎是个相当好的助力，我可舍不得白白丢了。所以我只好先自己消失，等到景暮把对我的保护都收回，方才不破不立。”
【系统：……】
什么不破不立，这他妈不就是作么。
沈浪往外走，边走边道：“哪里用等到明天，我现在就能去云水涯。”
她说到做到，说去还真去了。
云水涯是长陵门用来惩罚犯了大过的弟子的地方，极阴极寒，悬崖峭壁，底下荆棘丛生暗沼遍布，进入其中者灵力被封，一身修为成了摆设，稍有不慎便有丧命的可能。
里面暗无天日，她这个依靠光才有力量的柔弱大美人儿自然也使不出力，在在这里宛如一个废物。
不过她并不在意，只要能勉强活下来就好了。她有一种预感，李望鱼并不会像原剧情中那样被逐出师门，景暮若想保他，极有可能把他也撵来云水涯思过。
【系统：景暮为什么要保住李望鱼？】
沈浪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薅下一根狗尾巴草把玩着笑道：“李望鱼并非无可救药，他并未滥杀无辜，仅杀了与他有仇之人，比原剧情里真正屠戮满门的罪行可轻多了。”
她没有纠结为何李望鱼的行为会与原剧情不同，因为不重要。
只要结果摆在那里就好了。
果然，她的猜测没有错，没过多久李望鱼便被撵来云水涯陪她了。
看到她时他明显愣了愣，不过没有说话，垂眸越过了她。
“师兄。”沈浪笑了起来，“我特意在这里等你，你为何装作看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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