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看来包大人还是蛮靠谱的。
大奉王朝贪官污吏横行,包知府虽然未必干净,但是处理政务井井有条,绝对算是一流的官员了。没有他,庐州府只会更乱。
而玄思、贺松这些人,在这种特殊的局势下,进了獬豸卫衙门,可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有罪的定罪,贪污的赔偿,泉山观私占了公家药园,也得给官府一个交代。
谢必安塞给吴猛遗孀一张银票,目送她背着重病的女儿离去。
母女二人未来的处境仍然艰难,可惜他并不能帮上太多。
无常虽然可行赏善罚恶的职责,但是现在这个世道,罚恶易,赏善难。
弱者得到太多的帮助,反而容易惹祸上身。
只有先彻底荡平辖区内为非作歹的官僚与修炼者,普通老百姓日子才能过得好些。
至此,紫蓬山药园的变故算是尘埃落定。
张嘎子养好了伤,不敢再待在城隍庙这个阵法重重的危险地方,也拍拍屁股滚蛋了。
临走前嘎子还说,他的师父一直想找地府阴差,问谢必安认不认识。
天真的嘎子和其他庐州普通老百姓一样,还以为谢必安只是城隍庙的看门人。
谢必安表示他认识,找嘎子要了地址,准备有空的时候找过去。
修炼者要找阴差,那基本是发现了和鬼怪有关、难以解决的问题,白无常有责任帮忙。
不过,他现在最关注的是,怎么彻底解决与獬豸卫的矛盾!
晌午时分,后院通往阴间的暗道内,终于有阴森森的灵力波动涌现。
《闪行遁空诀》发动,谢必安立刻闪身来到暗道前。
在闭关疗伤的锁爷也推门而出。
很快,一名瘦削老者的形象由虚转实,缓缓出现在二人面前。
老者身穿地府制式的紫黑色判官官服,细眼长眉,留着三绺髭髯,冷冷地瞥了白无常和锁爷一眼。
“本官乃察查司三等判官卢长生,汝等谁是庐州府城隍庙的主事者?”
只来了位三等判官……谢必安心中有些不悦。
阴律司、赏善司、罚恶司、察查司是阴曹地府的四大审判机构,每司各有判官多人,负责具体的查案断案、审判赏罚业务。
这些判官又一二三等之分,三等乃是最低级的判官,论实力,也就初入神通境的水平,还不如基层阴差谢必安呢。
原以为,就算察查司老大陆之道不来,至少也得派个强大的一等判官出面,才能镇得住场子。
一等判官,基本都是天人境巅峰的实力,无限接近神仙,放在凡间绝对是最顶尖的存在,哪怕大奉皇帝也不敢怠慢。
现在倒好,只来了个神通境初期的三等判官。估计对面獬豸卫一看,就能猜到地府是什么态度了。
见谢必安在走神,锁爷赵兴也是面无表情,三等判官卢长生顿时面露不悦之色:
“尔等耳朵都聋了?我问谁是此地的主事者?”
卢长生一来便端着架子,压根没用正眼瞧二人,说话也是高高在上、吩咐下属的语气,搞得谢必安也火了。
“我便是庐州府城隍庙的主事者!”说着他狠狠瞪了卢长生一眼,眼神里透露着警告的意味。
曹老头不出面,城隍印在自己手中,自称是城隍庙主事者并无问题。
卢长生没注意到谢必安不善的眼神,冷哼一声问:
“你是何人?什么官职?”
“白无常,谢必安!”
这位三等判官细眼眯成一条缝,蓦地尖声喝道:
“白无常谢必安,你可知罪!”
锁爷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变,怒目圆睁,冲上去就要和他理论。
谢必安倒是有了心理准备,挥手制止锁爷,反问道:
“谢某何罪之有?”
“地府阴差,不得擅自插手凡间事务,尤其不能与朝廷纠缠往来。你大闹獬豸卫衙门,已经严重违反了地府条例,还敢说无罪?”
卢长生手抚三绺髭髯,语气凛然,一副审问罪犯的汹汹架势。
“是他们獬豸卫先囚禁我地府阴差,我去那里救人,难道还做错了?”谢必安气极反笑。
“胡闹,按照规矩,你要做的是上报地府。自有十殿阎王调遣阴兵阴将救人,哪轮得到你一小小白无常出手?”卢长生训斥道。
“呵呵,看来你上阳间,不是来与獬豸卫交涉的,而是来城隍庙问罪的!”谢必安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没错!”卢判官下巴一扬,不屑地瞥了眼脸色不忿的两名基层阴差。
“与獬豸卫交涉一事虽由本官负责,但攘外先需安内,先得把你们这些乱搞的阴差处置妥当!”
“那你待如何处置我?”谢必安再次拦住冲动的锁爷,冷笑一声问道。
“罚俸一年,停职受审,稍后随我回察查司,接受问询!”卢长生威严地喝道。
白无常同志嘴角一抽,好家伙,他总共才领了半年的俸禄,这次居然直接罚了一年的!
低情商:地府罚我一年俸禄。
高情商:我给地府发工资!
自己人被囚禁了没啥反应,反而先处理“坏了规矩”的下属,感受这荒谬的阴间职场,谢必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卢长生细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神色,“不懂规矩,判官问话,竟还敢大声喧闹!
白无常,你给本官老实点,否则先治你一个不敬判官之罪!”
谢必安大笑声戛然而止,他深深地凝视着这位高高在上的三等判官,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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