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纸上的墨迹未干,尚不能整理带走。
左千秋只得留下等候。
此时。
厅内人已走大半。
这中间还有个小插曲,就是不知何故,新科状元李复郎,以及二甲第一林若逸,被七八人给群殴了。
左侍郎瞅着都替他们疼得慌。
尤其那些人里,还有赵家四兄妹,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打的最是凶狠。
等二人爬起来的时候,那脸肿的,若非用两条腿站立,说他们是人都没人信。
“唔,身无彩凤双飞翼……啧啧,多好的句子啊。”
左千秋盯着墨迹未干的诗篇,心驰神往。
只是目光稍稍往下,看到下一句后,那脸上的神情,顿宛如吃了坨屎!
他尽量把牧童这个词,从脑海中遗忘,装作对其不认识的样子。
可很明显,这是自欺欺人。
但凡牧童所在处,尽是一首诗的点睛之地。
上一句的精妙绝伦,恰恰衬出了下句的狗屁不通。
不得不说,赵擎是有够损的。
诸如左千秋这类读书人,对诗文有着一种类似强迫症的偏执。
试想想,在夜深人静之刻,读书人兴致一起,小酌半杯,而后情绪高涨,对月吟诗。
多么洒脱且雅致的意境啊。
只是吟着吟着,突然蹦出个五大三粗的牧童,要倒拔垂杨柳给你看看……
左千秋神色顿僵,恨的原地蹦跳。
他从没有想过,一个小小牧童,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困扰!
不成!
明日我得上奏朝廷,请陛下拟旨意,禁止虎朝未及冠的男子放牧!
“左侍郎还未走啊。”
左千秋回过神,转身一看,慌得急忙施礼。
“见过太子殿下!微臣在等墨迹干透。”
绍伦视线在几张宣纸上一扫,尽管十分小心翼翼,可还是看到了牧童二字,脸上显出一抹反胃之色。
“子英的诗才确是极好,就是……”
他叹口气。
左千秋深有同感,接道:“任性了些。”
“是啊。”绍伦负手而立,似有意似无意道:“之前在东宫时,他赋诗极为认真,怎么今日变了这么多。”
左千秋一怔:“赵大公子,在东宫也作过诗?”
“嗯。”
绍伦点头。
那日在东宫,受到宫女殷勤服侍的赵擎,舒爽之际有感而发,来了句‘美人吹箫花动容’。
“子英之才,不可估量哇。”绍伦每每细品此句,均回味无穷。
左千秋心痒难耐,忍不住道:“微臣斗胆,恳请太子殿下,告之微臣赵公子的诗句。”
绍伦轻笑:“左侍郎见外了不是?那首诗,我已命人落笔,且装裱好,就挂在东宫殿中。你若喜欢,我带你去瞧瞧便是。”
“那、那多不好意思……”左千秋先是客气一句,紧接着躬身抱拳:“微臣恭敬不如从命。”
绍伦很满意,抬手向前一指:“咱们走。”
……
皇城,磬雨殿。
偏殿大门的铁锁已被取下。
赵擎心情愉悦,生出在皇城里四处转转,欣赏欣赏皇家建筑的想法。
只是没等跨出大院,就听殿外的小太监叫了一声。
“八皇子到。”
就在赵擎一愣神的功夫,院门口闪出一肥头大耳的胖子,且张嘴就叫自己姐夫!
这皇家子女,都如此平易近人吗?
赵擎并不知晓自己独特的魅力,见对方如此亲切,也不由得抱以好感。
“见过八皇子殿下。”他躬身施礼。
绍庚抬手扶起,嗨了声:“哎呀,姐夫,咱们之间还客气个啥?”
赵擎笑笑:“八殿下来磬雨殿,可是要找雨蝶公主?那可不大凑巧,她回来后,便去淑敏宫了。”
“我不找她,我是专程来找姐夫的!”
说话间,绍庚一把抓住赵擎胳膊,拉着就向外走。
赵擎莫名其妙,被对方吨位扯的脚步踉跄,甚是无语道:“八殿下要带我去哪里?”
“壮侯府。”
绍庚回答一句,便将赵擎拉出殿门。
于殿门处当值的李严李侍卫,急忙上前阻拦。
“八殿下,没有公主批准,准驸马不得……”
“滚边去!”
绍庚伸手将对方推开。
“我找姐夫帮忙,她怎可能不答应?!你是不是蠢?!”
李侍卫差点被推一跟头,闻言只能苦笑,退而求其次道:“那八殿下,得允许我跟着。”
绍庚眼睛一瞪:“怎么着,莫非你觉得,姐夫跟我在一起,还会遇到危险不成?!”
“没有没有,八殿下武学高深,自可护准驸马周全。”李侍卫不敢得罪他,赔笑道:“只是让小人跟着,能鞍前马后的伺候您啊。”
“唔,这还像句人话。好,那你跟着吧。”
“谢殿下。”
那日,皇城又发生个稀奇事。
八皇子绍庚抓着赵大公子的胳膊,风风火火向城外去,后面还跟着一大内侍卫。
见到此幕的宫女、太监们,怎也想不通,为何每次准驸马出现,都要有人在前头或牵或领。
壮侯府距皇城较远,位于京畿最北,从地理位置来说,已算郊外。
有传言称,陛下之所以把壮候安置的如此偏僻,实则是出于对当年一件事情的记恨。
只是具体是什么事,坊间众说纷纭,没有定性。
其中最让人信服的一个说法,便是壮候抢了陛下的女人,也就是现在的侯夫人。
为什么此说法比较让人信服呢?
只因侯夫人过于貌美。
曾有京畿第一美人的名头!
绍庚、赵擎、李严三人,乘马车赶往郊外。
路上,绍庚曾数次下车,于街边购买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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