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程茂月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以前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全部变成线连接了起来。
程茂月愣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赶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撇开视线, 放轻脚步慢慢地挪到门口,然后疯狂地跑了出去。
正在沐浴的时宴淮并没有发现外头的动静,他拿着帕子缓缓擦拭着脖子。
飘飘悠悠的热气吹红了男子白皙的脖颈, 一指长的疤痕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触及到伤疤时, 时宴淮眸色变得幽深,手指捏紧成拳, 青筋突起。
“呵。”时宴淮冷笑了一声, 眼里夹杂着无数寒意, 他该怎样才能好好报答二叔呢。
过了一会儿, 水声响起, 时宴淮悠悠起身, 拿起一旁的衣物随意穿上,腰带系得松松垮垮的。
时宴淮披着一件宝蓝色金线刺绣的男子外袍走了出来,进入书房之中。
“主子。”李启在这时出现在书房里, 他低着头跪在时宴淮的面前。
“何事?”时宴淮语气淡淡, 慵懒地坐在软塌之上, 微杵着下巴, 眉宇之间带着一丝邪气。
“方才主子沐浴时, 属下看到有个身影在外面。”李启回禀道, 脸上神色有些不自在。
“去查, 处理得干净一些。”时宴淮面色平静,执起毛笔在泛黄的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可是……”李启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属下看那个身影有点像程小姐。”
时宴淮笔下一顿, 墨汁滴落在纸上晕染开来, 好似一朵开得茂盛的花。
“姐姐?”时宴淮低声呢喃了一声,眸里一片晦涩不明。
......
程茂月赶忙跑回自己的院子里,脸色煞白,累得气喘吁吁,她偷偷摸摸地看向后边,应该没人追来吧。
“小姐。”秋霜轻轻喊了一声,抬手拍了一下女子的肩膀。
“啊!”程茂月猛地惊叫出声,把秋霜给吓了一跳。
秋霜奇怪地看着满脸惊悚的程茂月,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自家小姐这幅模样就好似撞见鬼了一般,也不知这大半夜又跑去哪里瞎逛了。
看见是秋霜,程茂月松了口气,微微摇头,小声说道:“我只是睡不着就出去走走而已,没事。”
秋霜不赞同地望着程茂月,说道:“小姐以后要带上奴婢。”
她方才起夜时,又没看见自家小姐的身影,急的差点要去二小姐那里了。
“小姐,你没有去二小姐那里吗?”秋霜疑惑地问道,她还以为今晚程茂月还会去呢。
“没有!”程茂月瞪大眼睛,立马否认,并且警告秋霜;“我今晚哪里都没去,你不准和别人说起这件事。”
秋霜心中很是纳闷,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轻声说道:“外面凉,小姐快些进屋歇息吧。”
程茂月微微颔首,木着脸走进房间里,随即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上了自己的脸,说道:“秋霜你出去吧,我想要一个人静静。
秋霜蹙起眉头,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低头回应道:“是,小姐有什么事情就喊奴婢。”
说罢,秋霜便转身出去了,还为程茂月关好了房门。
“啊啊啊。”程茂月在被窝里大喊着,满脸崩溃。
自己仙气飘飘的妹妹突然变成了一个大男人,换做是谁都会受不了的。
程茂月捶了捶额头,有些懊恼,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燕燕身上的熏香,不喜欢人靠近,高挑的体型,怎么看都不对劲。
也就是那张倾国倾城,雌雄难辨的脸迷惑了她。
这时,程茂月还想起了之前在马车里,她摘下了程燕燕的帽子。
当时她并没有细想,现在回忆起来,程燕燕未上妆的时候,面容确实锋利了许多,不似女子那般柔和,倒是有几分男子的冷俊。
程茂月越想越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一个傻子,那么多明显的地方,她居然都没有发现。
也许是她对程燕燕太过内疚了吧,才会一直无条件的相信。
可让程茂月想不明白的是,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仅仅是不想让娘亲伤心吗?
程茂月根本不相信程老爷会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假扮了那么多年的姑娘,甚至可能还会是一辈子,这样的人生岂不是都毁了吗?
她知道自己父母的为人,即便娘亲不喜欢程燕燕,但也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来,父亲更加不可能那么残忍。
真正的原因恐怕不单单是这些,程茂月抿着嘴唇,眸色微暗。
也许,燕燕并不是父亲的孩子。
......
次日,程茂月顶着两个黑眼圈,恍恍惚惚地去了饭厅。
“哎呀。”谢氏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你昨天做贼去了?”
“娘亲。”程茂月勉强扯了扯嘴角,打完招呼后便坐了下来。
察觉到程茂月情绪有些不对,谢氏皱起眉头,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程茂月低着头,轻轻回应了一声,执起筷子开始扒饭。
这时,门外传来声响,时宴淮嘴角含笑,柔声喊道:“母亲。”
看到手指明显僵了一瞬的程茂月,时宴淮脸上笑意更深,语气带着不明的意味:“姐姐。”
程茂月微愣,随后又继续扒着饭,她不知该用何种心态来面对这个……弟弟?
谢氏望着沉默不语的程茂月,有些奇怪,这个死丫头之前不是和小狐狸精挺要好的吗?怎么现在是这幅德行,莫非是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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