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不要。”
床上的女子有了动静，守在一旁的时宴淮赶忙望了过去。
程茂月紧蹙着眉头, 唇色苍白, 不停呓语着。
那一幕幕令人窒息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压制着程茂月喘不过气来。
程燕燕鲜血淋漓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程茂月十分难受, 不停地哭泣着。
时宴淮不明白程茂月为何哭了, 手忙脚乱地用袖子为女子擦拭泪水。
“不要啊！”程茂月猛地睁开了眸子，眼眶通红, 还带着些许泪水。
在旁边守着的时宴淮被吓了一跳, 有些惊喜：“月儿, 你醒了？”
程茂月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时宴淮这时才发现自己并未上妆, 还是一身男子装扮, 不由地慌张了起来，眸里带着心虚。
若是姐姐知道他一直在欺骗自己，会不会厌恶他？
正当时宴淮想着该怎么解释时, 程茂月却一把扑进了男子的怀抱中。
时宴淮一怔, 还没有来不及想些什么, 感觉衣领处起了一大片湿润。
他低头看了过去, 却见程茂月趴在他的胸膛上, 无声地掉眼泪。
黄豆般大小的泪珠从程茂月眼眶里掉落了下来, 越来越多, 形成了一条小河。
“？”时宴淮那双凤眸里充满了迷茫，这是怎么了？
“月儿，你……”时宴淮想要拉起程茂月好好问清楚时, 却听见女子宛如小猫似的呜咽声。
“燕燕, 我好害怕。”程茂月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鼻音。
时宴淮微顿一瞬，便伸手拥住了怀中的女子，轻声细语地说道：“别怕，我在。”
男子这么一说，程茂月哭得更厉害了，放开嗓子嚎了起来。
要不是因为下人被点了穴道，昏睡了过去，恐怕会被程茂月的哭声给吓到。
“呜呜～燕燕啊～我可怜的燕燕啊～”程茂月哭得稀里哗啦的，将鼻涕和眼泪全部抹在时宴淮的衣领上。
时宴淮一脸疑惑不解，他不明白程茂月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又不敢轻举妄动。
“姐姐怎么了？”时宴淮放柔了声音，却被程茂月的大嗓门给覆盖住了。
躲在一边的黑衣人也是有些纳闷，忍不住看了过去，这位程小姐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
在黑衣人思考之时，后背却起了一阵寒意，他正好对上了时宴淮冰冷的眼眸。
“……”黑衣人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时宴淮低眸继续安抚着程茂月，脸上带着为难，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女子停止哭泣，只能先这样了。
“燕燕啊～”程茂月哽咽着声音，眼泪哗啦啦地流淌着，最后吼出了一句：“你死得好惨啊～”
“……？”时宴淮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眼角微微抽搐着。
原来姐姐是以为他死了啊。
程茂月还在不停地哭着，时宴淮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轻轻拍着女子的后背，无奈地说道：“好了，燕燕没死，姐姐别哭了。”
“骗人！”程茂月根本不相信时宴淮的话，自顾自地哭嚎着：“当时燕燕流了好多血，我根本止不住，也动不了。”
那种被控制的无力感还残留在心里，程茂月十分害怕，她担心自己还会那样，无比慌乱。
想到这里，程茂月抱紧了时宴淮，此时的她根本没注意到“程燕燕”身上的衣服。
时宴淮也明白了，程茂月恐怕是做了噩梦才会如此。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梦，反正程燕燕在梦里死了。
时宴淮觉得有些好笑，他怎么不知道姐姐还有那么可爱的一面。
让他更加想要得到姐姐了呢……
“嗝。”程茂月忽然打了一个哭嗝，然后就听不下来了。
时宴淮使了个眼色，黑衣人会意，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递给男子后，又回到角落里蹲着了。
“姐姐。”时宴淮将茶杯凑到程茂月嘴边，柔声说道：“张嘴。”
程茂月听话地张开了嘴巴，小口小口地喝起了水。
温凉的清水慢慢流淌着，让程茂月燥热的喉咙得到了缓解，女子的情绪逐渐平稳了下来，但还是不停地打着嗝。
“你只是做噩梦了，醒来就没事了。”时宴淮柔声安抚着，不停地轻拍女子的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程茂月才缓和下来，不再继续打哭嗝。
听到时宴淮温和的声音，程茂月不由地想起梦里的场景，泪水又溢出了眼眶。
“呜呜～燕燕～”程茂月越想越委屈，努力地吸着鼻子，却还是眼泪汪汪的，小手一直圈着时宴淮的腰肢不放开。
“我在呢，姐姐。”时宴淮轻声应答道。
“我没有讨厌你。”程茂月将自己的脸捂在了男子的衣领处，声音闷闷的：“也没有想要你消失。”
“嗯，我知道。”时宴淮翘起嘴角，目光温柔到了极点。
“所以你不要离开我。”程茂月又小声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虽然女子的声音弱弱的，但时宴淮还是听见了，微微一怔。
时宴淮的眸色暗了一瞬，手上稍加施力，将程茂月搂近了一些，低下头贴近女子的耳廓，声音带着些许蛊惑：“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程茂月一直在抽噎着，根本听不清时宴淮的话，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男子的声音略带磁性，让她起了一丝困倦。
就这样，程茂月闭上了眼眸，小手松开力道。
等了许久，时宴淮察觉到怀中的人沉睡了过去，他有些无奈，低声笑了笑，随即将程茂月轻轻放在床榻上，拿出手帕擦拭着女子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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