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在林家这头闹的动静很大，再加上林母跟小区的太太们关系很好，大家平时比较关注林家。
当天几乎全小区的人都知道林金遭遇脑子浆糊的准婆婆的事，都很同情林家。
当然，得到消息的人也包括霍秋水。
当他在办公室听到福伯的汇报时，他脸上呈现了很难得的大大的笑容。
早在他算计苏剑的时候，他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
包括苏剑的那个控制欲极强的母亲和他那个落荒而逃的父亲。
不过，他并没有把事情做到绝路，他在苏家附近传播开的那个视频是完整版的，一般人一眼就看出是咋回事了。
但是架不住控制欲强的苏母是个急性子，根本就没有冷静地坐下来好好看看视频的智慧。
而且人心各异，知道真相的邻居有的是不愿意来趟这趟浑水，不愿意说苏母不爱听的明白话得罪人。
有的则是自己家孩子没有苏剑出息，心里一直很压抑，好容易有看苏家犯错的机会，自然不愿意把看好戏的机会生生错过，更不愿意说。
当然，也有极个别唯恐天下不乱者。
当苏母遂心如意时，她也得到了小区里绝大多数人的前所未有的“尊敬”，她很得意。
就在苏家这头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霍秋水再次通知霍家准备提亲。
霍老太爷很不高兴，问道，
“秋水，你究竟在干啥？林家那个女子不是都订了婚的了吗？你再去提亲做啥？咱老霍家的子孙还没落魄到让人当野狗踢的地步吧？”
当听到霍秋水把他的一番计谋说了一气之后，霍老太爷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乱麻，
“秋水，你做的这事很阴损。”
“不过既然你非得要娶那女孩子不可，我也就成全了你。”
“你可想好了，姻缘要靠诚意和责任才能维持。”
“爷爷还是觉得你的做法不妥，会留下隐患的。你可得想办法求得苏家那小伙和你中意的这女孩子的原谅才行。”
霍秋水听了祖父的话，心中有点沉重。
让他跟苏师兄言明并道歉，难度有点大。
自己不说苏剑未必会知道，自己说了不等于跟自己过意不去吗？
苏师兄握有太多的资源，这样的人得罪了对自己没半点好处。
他很是犹疑，一直在那徘徊着。
直到不久后的一天，苏剑约他到海西的“有道”咖啡馆见面，霍秋水的心中涌现出不太妙的感觉。
已经好久没有来过“有道”，霍秋水有一种旧时光阴再现的感慨。
以前他来“有道”都是因为林金，在那时的他的心里，“有道”就像是林金的头发和指甲一样，是她的生活的一部分。
后来等到林金进了S大和他同一个学校之后，他几乎就没有再来过这儿，这儿也就成了他珍贵的记忆的一部分。
几天没见，苏师兄仿佛一夜间老了很多，他绵软地靠着咖啡馆里的洗发的靠背上，就像当年一样微笑着看着霍秋水。
霍秋水一直是知道苏剑家里发生的事的，苏剑那孤独的目光让他都觉得有一种凄凉感。
祖父的话在霍秋水的耳朵里回荡着，他这才意思到，很多事情都可以靠权谋来获得，偏偏这个叫“感情”的不能。
如果不按祖父说的那样做，苏剑今天的眼神大抵会一辈子烙在自己的心里散不去，自己即使求仁得仁，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姻缘，内心的不安也会搅得生活不安宁的。
霍秋水像是小时候犯了错面对着父母一样地看着苏剑，手紧紧地握着冰水杯子。
苏剑终于敛起了眼神，有些消沉地告诉他，
“我们单位的总部在帝都。部门里上个月就有一个到帝都任职升迁的机会。”
“因为部门里的都是S市当地的，都不愿意到帝都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就一直在那搁着。”
“前几天我母亲闹了一通之后，我申请了，今天刚刚通过。明天就要出发，今天来跟你道个别。”
苏剑的话太过突然，打了霍秋水一个措手不及。
他本想着等一段时间再致歉的，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如果今天不说，恐怕以后也鲜有机会了。
霍秋水硬下了心肠，说道，
“苏师兄，对不起。在你和林金的婚约上，我是动了手脚的......”
还没等霍秋水说完，苏剑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霍师弟，不用说，我都知道。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做的这事，林金她知情吗？”
霍秋水颔首。
苏剑的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
“偷来的东西果然还是不是自己的。你和她的情意，我也是一直都知道的。”
“都怪我，贪恋不属于我的感情。你的那个小女朋友真的太优秀太完美，耀眼得让人的心和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着走。”
“好的人好的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不怪你。”
“我那个母亲蛮横地干涉我的感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那个人就那样，没有这次，还会有下次的。”
“早点露出她那慈禧太后的做派反而是件好事。”
“婚姻最终没成总比后来被她逼得离婚的好。”
苏剑的眼中有真诚的祝福，
“霍师弟，好好地珍惜你那个小女朋友吧。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会后悔的。”
霍秋水一直在聆听着苏剑的话，他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用语言发泄出来有益于身心健康。
苏剑停顿了好长的时间，霍秋水问道，
“苏师兄，你到帝都后打算怎么办？还相信爱情吗？标准降低一点，找一个死心踏地地跟你过日子的女子结婚吧。”
苏剑的眼神中有了光彩，
“嗯，我的初恋女友也在帝都发展。自从和我分手后，她一直没有再找过别人。”
“如果到了帝都，我想把我母亲对她的亏欠用一辈子还给她——如果她给我机会的话。”
霍秋水以前听说过，苏剑师兄的初恋女友是他的高中同学。
因为担心早恋影响学习，那时的苏母来了顿棒打鸳鸯。
那也是个很不错的女子，虽然长得不算倾国倾城，但是很干净利落。
初恋最是难忘，又同是身在异乡有一定感情基础的未婚男女，霍秋水打心眼里祝福着苏剑。
不过这么些年来，苏母一直和师兄在一起，师兄走了，她可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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