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呵斥之人,竟然是个头挽发髻的古代男人,一脸胡茬。穿着薄甲,赭红粗布衣袖缠着腕带。
我去?我的妈呀。
我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男人的胡茬脸刚挪走,又闪来几个女生脑袋。
她们梳着电视剧里的妆容发型,只不过要小巧许多!这这这,横店影视城?艺术照工作坊?隋朝?唐朝?
接着我的衣领子被人生生提起,这告诉了我现实的严肃性!
这人是有多壮硕,一手可以提起我来!
我可能,要表现的服帖一些?
双脚落了地还没站稳,便被推搡着往前走。我一脸懵逼,还不能认清局面,头脑昏沉从簇拥在在一群女子之间。所有的一切都莫名其妙。
数条长麻绳将所有人连成了串儿。
看见这个,我开始清醒。
前后看看,十几个古代兵丁正押送着我们,像赶着羊群,一路往山顶而去。
山石荒杂,一副人迹罕至的模样。我找机会往后回望,远远瞧见一座城池笼罩在苍茫暮色之中。斜阳已经不再光辉,唯有高处还剩的一点锋芒映着我的眸子,便又是几世的恍惚……
刚刚我不是在当牛头马面吗?这是又投胎成功了?
可投胎不是从婴儿还是的吗?怎么一下子就长大了?
不对,我刚才根本没进到房子里去,更像是投胎失败哇。
那我这是来了哪儿?这是我的身体吗?
领兵的高呼——“加快脚步!天黑前若赶不到,便有野兽出没!”
女孩子各个驯服不敢有意见,这样的氛围不得不使我选择暂时媚俗。毕竟用上辈子二十五年的生活经验来看,自恃勇敢的出头,常不能够使结局满意。
不停踩在尖利的山石上,脚被咯的生疼。
低头一瞄,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小了许多。从三十六码变成了三十二码。
地上还有半死的黄草,干涸的如我的嘴唇。
渴啊……累啊……
不知道还要走多远,脚底磨的快要起泡。身体里仅剩的一点水分都化作汗水,滋滋的往外渗,鼻尖上的汗珠晶莹着。
用脏手背抹去了汗,顺势舔了舔嘴唇,觉得腌痛。下意识往身上摸去,以求摸出点什么,倒是越过下裙,发现最里面紧身运动裤口袋里有几枚小番茄!
允悲,这是我出意外那天,随意在果盘里抓了那么一把,当时没来得及吃。
隔世的东西润起喉来格外甘甜多汁。于此同时还发现手链项链都在,现下里百感交集。
它们并非连城珠宝,可却是我从别处而来的唯一证明了。
目的地在我元神尽散的时候终于到了,我许是天生的贫血黛玉病患者,三魂七魄飞走一两个稀松平常。
爬到了山顶,一行人累的四散瘫倒。个个青春华年小姑娘也顾不得姿态,大声喘着粗气,喘成了一群牛。
山营内出来交接的一批兵卫,将我们人数清点了数遍。又比对了名册细致入微,仿佛关乎我们的事情重要之极。
核对完毕并无错漏,才下令放下营门引我们进入。
我有些怕怕。
天已转黑,大营入口处靠几只火把照亮。
虽说不能看清这山营的囫囵模样,可是厚重的营墙已经站成了不可撼动的姿势。还有密集的岗哨与警觉的哨兵,皆在诉说着里面的秘密。
入门来往北走,一座烟囱状的怪塔现于眼前。它矗立在军营的北侧绝壁,高约七八丈,直探星河。换算到二十一世纪,则是八层楼的高度。
这怪塔怪就怪在下瘦上肥,下细上粗,浑一个颠倒。
随即塔门一开,陈旧霉味扑鼻而来,不知多久没有人气了。
被人用鞭子哄进了这塔里,开始一阶一阶的往上,如同动物般哄进圈内。
来到了塔顶,这塔顶空空旷旷。仅有一张桌子,几把条凳。夜风袭袭,这山中高处有些冷了。
主要是心里发寒。
大家一股脑席地而坐,拥在一起壮胆。
片刻后兵丁送上来人均一份饭菜。太美味了!没有油水的青菜好比翡翠清脆,一碗豆芽汤好喝到跳起,而干巴的米粒也嚼出了日月精华的味道!
舔干净了粗瓷大碗丢了筷子,各个女生在墙根坐下。以墙为枕,以地为席,抱着膝盖一边回味口中余香,一边睡意泛上眼皮,精神随着目光溜向窗外的星光……
神游中我轻喃一句:
“我这是,在哪儿啊?”
目光齐刷刷冷射过来。
有个浑圆的小姐姐用着浑厚的声音:“你是跳崖吓傻了吗?”
“跳崖?”我反问。
这位脸颊红扑扑的小胖子姐姐懒得站起来,挪了挪屁股围了过来。
她把红苹果脸凑在我面前:“我还想问你呢,那个山涧沟底下虽然是水,可是那么高,你以为跳下去能活着逃走?”
我挠挠头,“那……这……”
我根本什么都不知,只好接起她的话,支吾问道:“那我既然跳了崖,又是怎么上来的?”
苹果姐姐咂着嘴:“你刚跃下一步,就有一道影子从沟里窜出,把你顶到了对岸。那物动作极快,力道又足,砰的一声将你摔晕半晌,没叫人看清它的模样便攀着绝壁不见了。”
“啊????”我的脑袋轰隆隆,这几辈子都没听过的天方夜谭全在今天一股脑的冲过来,冲的叫人怀疑人生。
苹果姐姐咽下笑意:“咳,虽没看清那是什么,但应该是个野兽怪物。老林你啥都有,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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