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我从梦中醒来,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奶奶在墙角的炕上沉沉地睡去。我想起了梦中的场景,顿时觉得好疲惫,似乎真的跟随着卿儿跑了好远好远的路。一梦初醒,突然觉得失落与彷徨。
揉了揉眼睛,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我从床上坐起,霎时间心中一惊。
眼前,卿儿正飘渺地站在我的炕前,温柔地对着我微笑,就和梦中的一样。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卿儿开口对我说,“小棠,我要走了,谢谢你。”声音遥远而又空灵。
这正是梦境的结尾,她对我说的话。
我问她,“卿儿姐姐,你啥时候回来啊。”
卿儿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我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她要去投胎了,她要去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了。
卿儿的影子渐渐离我远去,我想上前拉住她的手,却抓不住任何东西。她本来就是一片虚无。
“小棠,别难过,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了这句话,卿儿在我眼前彻底消失了,不见踪影。
我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仍躺在炕上,枕巾上湿了一片,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珠。
看来我做了一个梦中梦,我拍了拍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觉生疼,终于还是从梦中醒来了。
突然觉着些许的失落——那种不曾有过的感觉,心里面空落落的。我坐起身子,披着衣服下了床,推开门跑出了院子。室外寒风呼啸,月色明朗,万籁俱寂。我四周寻找着,却没有半点卿儿的影子。
已然过了七天,卿儿真的走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感伤,自打我听到卿儿的哭声开始到现在,见到她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但她的离去,好像我的生活里缺少了一部分。难不成我的潜意识中,同她签订的那条约定,还没有消除吗?
我默默地走回了屋子里,奶奶并没有被我的动静所吵醒。我蹑手蹑脚地脱下衣服,重新躺回床上,脑海里回忆着刚刚梦境中的场景,久久无法消散。
卿儿临走的时候对我说,“后会有期”。人们对这句话的理解可以生出很多种语境,但我却有一种预感,我和卿儿,在未来的某一天,说不定还是会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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