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无奈苦笑：“杨公，真是好算计。”
“哈哈哈！”杨纶大笑道：“李校尉，各取所需尔。”
杨纶说道：“李校尉虽娶李家女，可李瀚又不是独门世家，哪有能力说服陇右李家支持李校尉高升？”
杨纶劝说道：“但我杨氏不同，我杨氏独门独户，家大业大底蕴深厚，我身为杨氏家长，能断族中一切事宜，我只说一句扶持李校尉，杨家上下定会竭尽全力，帮李校尉庙堂高升。”
李平安笑着拿起案几上粮马文书：“所以这是杨家诚意。可为何非要我再娶杨家女子呢？岂不多此一举？”
杨纶笑道：“说句不恰当话，西市口马肆每笔交易不过数贯，尚有文书契约为证。更何况我杨家倾尽所有，花费千万财粮人力，及十数年时间来扶持李校尉呢？”
李平安心中总算明白，这杨家为何要死命嫁女：“所以这嫁女，便是我与杨家所签契约，约定杨家扶持我入高位，他日我与杨家回报。”
李平安停顿一下：“公证之人，自是天下世家。若我有一日违背此契，则世人尽知我作为，天下再无我容身之所？”
杨纶赞道：“李校尉聪慧。”
李平安有些不满意这霸王条款：“可若杨家弃义，污我声名，我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杨公，未免太霸道。”
杨纶摇头否认：“不会，杨家与李校尉实乃共利，而非利用。”
李平安沉默不语。
野心这东西，总会在合适环境中滋生膨胀。
李平安的野心，已牢牢生根，让李平安无法忽视不见。
李平安想要达成平生所愿，在这世家横行年代，真需要有人背后扶持。
陇右李家不行。
李平安自认是只没长大山中虎，虽说潜力无限，可入不得现为皇族的李家眼。
为何这般说？就因时至今日，李渊也未亲肯李平安身份。
这不便是忽视李平安表现？
但杨家可以。
李平安结合自己所知分析一番。
杨家今时身居泥潭，朝中势力损失殆尽，虽说底子还在但正处于家族低谷，急需朝中培植新人。
而李平安，恰巧处于尚在潜渊之时，正是朝堂新人，举目无亲孤独无依，空有能力无处使唤，极需有人倾力帮扶。
杨家与李平安，真是非常合适。
李平安开口道：“杨家诚意我收下，但既是合作，总需双方协定条约，留下些东西。”
杨纶点头表示同意。
李平安拿出绢布磨墨喂笔：“我与杨家约定以下。”
李平安边说边写：“一不为违律法纲常之事。”
杨纶点头：“可。”
“二不为背君叛国小人之事。”
“可。”
“三不为忤逆圣上祸害朝局之事。”
“可。”
“四不为谄媚谗言迫害忠良之事。”
杨纶问：“何为忠良？”
李平安解释：“凡于国于民有利者，皆为忠良。”
杨纶反问：“若对我杨家不利呢？”
李平安权衡一番：“若除之不祸国乱朝，我自与杨家一线。”
杨纶笑着点头：“可，老夫此问，无需记载。”
“五不为杨家傀儡，只为互惠互利之关系。”
“可。”
“六不为破家弃子抛妻之事。”
“可。”
李平安停笔：“此乃我与杨家约定六不为。除此之外，杨家所求，凡我有力为之，无不许。”
杨纶赞同道：“大善！此约定，烦请李校尉一式两份，你我各自签押留名，再寻秦王公证，自此生效，何如？”
李平安犹豫道：“此举何意？”
杨纶笑着说：“若我不寻人公证一番，将这六不为传扬出去，李校尉真不怕我仗杨家势大，日后篡改这六不为之约来迫害李校尉？”
李平安恍然：“杨公坦荡。”
杨纶笑道：“哈哈哈，我杨家寻李校尉，意在与李校尉合作各取所需，不是为奴役李校尉而来。”
……
李平安与杨纶两人在帐中议事，全然不知帐外有人听墙根。
李世民蹲在帐外，竖起耳朵仔细听里面对话。
长孙无忌蹲在李世民身后，抚须沉吟，思索李平安所说六不为。
李世民听帐内两人对话即将结束，起身悄悄离开。
长孙无忌忙抬脚跟上。
李世民负手走在长孙无忌前面，开口说道：“孤为得杨家支持，以便日后襄举大事多分助力，倒真是委屈了定北。”
长孙无忌安慰道：“也不算委屈，终究落个杨家美人不是？”
李世民转头笑道：“你觉得定北喜好美色？定北不会。他有野心，想要什么心中一清二楚，眼睛始终盯着目标，任何东西都无法转移他视线，美人于他不过骷髅尔。”
长孙无忌有些担忧：“可，定北有野心，又有杨家扶持，总归于大王不利，万一有朝一日……”
李世民爽朗一笑：“我要的是一群狼，我做头狼带他们厮杀四方。我不要一群狗，只会狂吠万事无成。”
李世民自信道：“只要有我在，他们永远是狼群一员。”
长孙无忌不放心：“可是大王终会衰老……”
李世民拍动长孙无忌肩膀，严肃道：“若真有狼能打败我，那我便按狼群规矩，把这天下让出又何妨？”
长孙无忌大惊失色：“大王，这话说不得。”
李世民满是无所谓：“天下让狼来坐，总好过被狗窃去。狼岂码照顾天下百姓，狗只会鱼肉四方。”
长孙无忌还是不安心：“大王终究要防备着，人心易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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