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那头的吴亟和维尔斯。
他们先众人一步上楼,目的地是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玫瑰庄园拢共也就三层高,但好在占地面积广,因此除开作为休闲区的一楼,上头的房间加起来足有近百个之多。
要不是维尔斯走路算快,感觉也没怎么晃,否则吴亟早就被他颠吐了。
他不想示弱,于是一路忍到房中。
然而刚一落地,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呕……”吴亟到底没忍住,不争气地干呕了一声。
“啊,忘了。”维尔斯无辜地掩着唇,“这里脏,咱们换个地方。”
就这样,吴亟踉踉跄跄地被拉了出去。恍惚中,余光瞥见床下伸出一条胳膊,僵硬地浸在血泊里,血色半干,边缘斑驳着深褐的痕迹。
随着木门轻掩,所有异象皆被隔绝起来,再也无从窥伺。
新房间距离不远,就在十步开外。
自进门起,吴亟始终安静地绷着小脸,就连被放到床上,不倒翁似的让人一指头戳倒,也只是不言不语地重新坐起来,兀自生着闷气。
维尔斯觉得新鲜,抬起他的下巴问:“怎么了。”
吴亟假意皱了皱鼻子:“我想洗澡。”
维尔斯应得爽快:“好啊。”
吴亟意外地一抬眼,结果就看见他优雅地解着领结,气氛暧昧得有些危险。
“……”吴亟利落地滚到另一边,隔着大床和他对峙,“我要自己洗。”
维尔斯动作不停,丝缎制成的领结随手抛到床上,目光若有似无地绕着他转了一圈,不以为意:“你这浑身上下,爸爸哪里没看过。”
吴亟寒毛都立了起来,强撑着说:“今天不行,我太臭了。”
维尔斯淡笑道:“怕什么,爸爸不嫌弃你。”
说着,外套也扔到了床上。
吴亟急了,闭着眼破罐子破摔:“可是我嫌!你、你也臭。”
“嗯?”维尔斯总算停了下来,唇角的笑意不见了,冰冷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像是蛰藏在黑暗中的波斯猫,绿得你发慌。
吴亟逐些睁开眼睛,利用所剩无几的求生欲,比划道:“就……一点点。嗯,一点点。”
维尔斯不知听没听进去,只微一偏头:“去。”
吴亟欢天喜地地绕过他跑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当然,他有尽量收敛一点。
只在跑进浴室以后,暗暗骂了句:该死的恋|童|癖!
没有大声说出来。
浴室里光线充足,吴亟试着放了点水,没看见什么诡异的颜色。
一切正常。
半晌,他似乎听见外头有关门的声音,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吴亟试探着拧下把手。
说实话,他还挺怕会从门缝里看见一张骤然凑近的大脸,就算长得再好看也不行,小心脏受不了。
不过好在,担心的一切没有发生。
维尔斯走了,屋里没人。
吴亟放心地锁上门,准备回头时又想——
他不会在背后吧?!
突然闪现的那种。
吴亟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身。
身后确实多了些东西,却不是人,而是维尔斯给他准备的睡衣。
“……”这操作真是又骚又爽。
什么时候他也能这样玩儿。
翘着二郎腿坐在浴缸边,吴亟借着水声的掩护开始检查身上。
他不认为自己是来打酱油的,周边一定也有相关的线索等着他去发现。
果然,在外套的内袋里,他摸到了一封铸着火漆的信件。
拆开以后,掏出一张小小的邀请卡——
亲爱的吴亟先生:
独居的日子格外寂寞,现特邀您莅临玫瑰庄园,参加一场别开生面的聚会。
维尔斯致上
看完,吴亟把邀请卡对着光检查了一次,确认上面没有其他信息,便将它打湿撕碎,冲进下水口。
后背沁着一层冷汗,他索性真的冲了个澡,然后尽可能快地擦干身体,穿上睡衣,站在盥洗台前打量自己。
黑眼珠,黑头发,和他原本的样子有八分相像。
而且他有邀请函。
所以,他不是那人的儿子。
就设定而言,也不是。
那么他为什么会忽然变小?
和维尔斯有关,还是系统的手笔?
是专程挑中了他,还是随机的行为。
假如是前者,又为什么偏偏是他?
因为他的特殊身份?
吴亟想不明白,但可以姑且这样认为。
这能让他轻松许多。
稍微理清了一点思绪,吴亟不等维尔斯来催就主动开门出去了。
他还没有回来,床上的杂物统统消失不见,平整得仿佛方才的宽衣解带只是一场错觉。
趁此机会,吴亟又在屋里搜寻了一圈,没什么新发现,倒是找到了一个小东西。
然而不等他藏好,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夜晚,能走出这种漫不经心步调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大概是去隔壁收拾过自己,维尔斯发梢微湿,穿着和他同一款式的丝质睡衣,敞露出大片胸膛,紧实的肌理间不见一丝血色。
浑身上下,只有脸是鲜活的。
吴亟躺在被窝里,迷瞪着眼瞄了一下就又睡回去,一副半梦半醒间让他惊扰到的样子。
“睡了?”维尔斯问。
“唔。”吴亟爱答不理地哼哼了一声,脑袋往枕芯里一埋,再也不动。
维尔斯识趣地保持缄默,从另一边上床,斜倚在身后看他。
肢体间的冷意隐隐约约传来,同是洗过澡的人,吴亟不禁怀疑他冲的是凉水。
不多时,维尔斯似乎发觉自己受到歧视了,长臂一展,径直把吴亟拉入怀中,掌心贴着柔软的肚皮,借他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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