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慕容祁坐在书房中, 双手交叉, 以手抵着额头思索目前的局势。
眼睛又瞟过桌案上那张娟秀字体的纸条, 心里恨的牙痒痒:等这个小妮子回来, 他必须得收拾她一顿不可。
这小妮子天生欠打!
若是王杰在一旁, 一定会幸灾乐祸地补充一句:“这还不都是将军这个做哥哥的惯出来的?”
“阿嚏!”此时, 已经来到京城的颜夕突然打个喷嚏。
啊,一定是哥哥想她了。
她此时坐在望松楼的一间厢房内,她要了一壶茶。坐在这里一边听着旁边的人高谈阔论, 一边等着她约好的人来。
“嘿,听说贵妃娘娘当天真是大显神通啊,真遗憾我当时没在附近。听说王兄当天在?”
“是啊, 我真是三生有幸目睹那神迹啊!贵妃娘娘那是天女, 我朝的福星。要没有她,这我们怎么会知道原来那个慕容家才是我朝最大的祸星啊。”
“对对对, 平日里还总听那慕容祁怎么奇袭匈奴, 现在才知道要是没有他慕容家, 我们司马朝哪里来的这么多内忧外患。前不久, 听说这慕容祁还杀来派去传旨的内侍。简直是嚣张至极!”
“真希望赶紧除了这个祸星!”
颜夕气定神闲地品了口茶, 一路走来, 这样的言论已经听了太多。
那些北方来的流民,听说了天女的言论,更是恨不得把他们兄妹二人生吞活剥。
却早已不记得慕容祁曾经救他们于匈奴人的铁蹄下。
007此时却是气愤地说:【要不是有宿主你们在边境苦苦支撑, 他们早就被外族杀光抢光了。一个个真是脸大皮厚。哼!真是气炸宝宝了!】
“那你炸一个给我看看。”颜夕漫不经心地说。
【你...】
007气鼓鼓的, 它现在快先被这个宿主气炸了。
“行了,有什么好在意的。世人心性如此。”
世人本来就容易偏听偏信,又太过容易遗忘。
现在在他们眼里,慕容家守卫了司马朝百余年的功绩又算得了什么呢。若是没有他们,能吃饱能平安,这些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刀,捅向慕容祁。
“是谁在这里妄议朝政?”
突然有一人缓步上楼,沉声而问。
“怎么来了个多事的乡巴佬?”坐席间一人刚刚说完,抬头一看,就吓得赶紧跪地磕头。
“丞,丞相大人,草民等不是有意的!”
萧泓禹一手背在身后,看着那四人,一拂袖,说:“滚!”
“是,是。”
那几人皆偃旗息鼓,纷纷悄悄地离开了。
萧泓禹一边朝着那处厢房走去,一边想起些原来的事情。
京城子弟大都沾染了些以外物论人,以表面断事的习惯。当年小夕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他出头,他才能备受鼓舞,从此一展宏图。
而今他已然位极人臣,可是佳人却似已渐行渐远。
萧泓禹叩开厢房的门,再一次见到眼前日思夜想的佳人,竟恍如隔世。
“你找我来此,是因为最近秦莹莹的事情吗?”萧泓禹落座,给自己缓缓斟了壶茶。
不待颜夕回答,他又继续说:“这个人,说来也奇怪。我那次奏折上报大旱的事情,可是到了皇帝手中,却成了另外的事情。”
他以为这件事已经被皇帝告知户部,直到旱灾如此严重,他才发现户部根本没做任何准备。
惊奇之下,他让宫中的眼线将奏折翻出来。结果发现,皇帝是批阅了的,可是他自己写的内容,却变了。
奏折上的字迹,和他的别无二致。他询问了宫中的一干眼线,当天只有贵妃出入过甘泉宫。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会认为此事是天方夜谭。
在众目睽睽之下,秦莹莹是怎样做到偷梁换柱的?
“这个人身上的确有诸多疑点,但是我找你来,确不是为了此事。一来是为了让萧大人帮我给一人递一锦囊,这二来嘛——”
“二是什么?”
颜夕正要答话,却听见外面突然变得吵闹起来。
萧泓禹站起身来,推开窗户。
他们正对着宣武门前,远处的情形一览无余。
原来是秦莹莹又再次出宫了,周围百姓们见了“神女”出现,皆纷纷跪拜。
“神女出来了!”
“可是老天爷又有什么新指示?”
秦莹莹一手拿着一根沾着露珠的杨树条,向众人挥洒。
前面的百姓纷纷用双手捧着接到的“福泽”,秦莹莹看着众人迷信的样子,心中既鄙视又得意。
鄙视这些迷信的古人,又得意于她已经控制住了人心。
她这才缓缓张口:“我昨夜得天帝召见,天帝说天狼星将有异动。兵祸将起,百姓遭殃。天帝怜悯无辜百姓,将此事通知于我,望早日平息战火。”
底下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这,难道是匈奴人要打进来了吗?”
“这,这可怎么办?”
秦莹莹接着说:“天帝还说,这天狼星原本是我朝将星,却因为心生不满,故而化作天狼星,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否则城池不保,将会大乱我朝。”
秦莹莹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松鹤楼里,萧泓禹眉头紧蹙,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恐怕很快,“慕容祁勾结外族,里应外合引起战火”的消息就会传遍百姓的耳中。
百姓见识短浅,只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慕容祁身上,到时候局面就更加难以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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