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你也不像失恋，是吵架了？”
乔以棠：“……”
乔以棠不吱声，方舟凛却自己来了劲儿，他吭哧吭哧撸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那条娘们兮兮的粉红草莓发圈来。
“看你这样儿，长得人模狗样，还能惹女孩儿生气，肯定是因为嘴不甜！”
能够手把手给附中风头正盛的第一流量指点迷津，方舟凛满脸皆是难掩的意气风发，他以成功者自居，信手拈来皆是理儿。
“女孩子嘛，最重要的还是靠哄，你想呀，她都肯当你女朋友了，你哄哄她怎么了？”
乔以棠：“……？”
方舟凛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这哄人啊，也是要有技术的，你不能明知道她不喜欢，却还非冲着她槽点去，要懂得委婉，要会曲线救国——”
乔以棠一山里出来的穷孩子，一心向着学习，特长刷题，爱好做饭煮菜，哪怕到了衣食无忧的现阶段，也不曾像同龄人那般荷尔蒙上头喜欢撩女孩儿玩，哪里想过这一套套的？
“你想想，你那么喜欢她，肯定是因为她身上有吸引你的特质，让你觉得她与众不同，现在她愿意陪着你了，又送了你发圈，那你适当做出让步，改变一下自己，这没问题吧？”
乔以棠若有所思：“吸引……？”
方舟凛一脸恨铁不成钢：“不是吧兄弟？不吸引你戴人家发圈？这是信物你懂不懂！”
乔以棠：“……”
方舟凛看着他一脸不明所以，举高了手臂上晃晃手腕问他：“你该不会还不知道这发圈的含义吧？”
乔以棠：“……大概知道。” 他不瞎更不傻，猜都猜得到。不过方舟凛说错了，这不是对方主动送的，而是他要来的，而且索要时并未多想，也就这会儿被方舟凛特地拎出来一说，才觉出几分暧昧。
方舟凛手夹着烟冲他点点：“那不就是了？她愿意给，你愿意戴，你还一脸懵圈什么意思？”
乔以棠想了想，点头，“也对。”
方舟凛难得说了一通话让他觉得在理，可最重要的性别出了岔，所以还是跟放屁没两样。
远处的篮球场上人影跳动，离得远了，那点儿喧嚣自然传不到他们这儿来，最后一缕轻烟悠悠晃晃地打了旋儿，消散在半空，乔以棠把烟头摁灭在方舟凛不知道打哪儿捡来的破铝罐里，淡淡道：“题解看了吗？笔记抄了没？给你划出来的考点重点看得怎么样了？”
方舟凛：“………………”
不是还聊着恋爱烦恼吗为什么突然质问起学习来了？学霸了不起啊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啊摔！！
他张嘴正准备反驳，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咿呀”，又有人上天台来了。
二人相视一看，不约而同飞闪到楼梯间背面。
脚步声在天台上响起，这回是真的被子主人上来了，午休时间还有半个多钟，不想被赶下楼的两人只能屏住呼吸贴墙而站，想等人走后再出来。可那人给棉被芯翻好了面，又拉了拉晾晒着的床单，一回身就好像发现了什么，径自往他们围栏那边走了过去。
——正是刚才他俩刚站着抽烟的地方。
“谁那么缺德把饮料罐放上面了？高空砸物能死人的懂不懂！”那人嘀咕着，一边拿起了他俩刚才用来装烟头的铝罐。
乔以棠面无表情地看着方舟凛：“…………”
方舟凛居然从他那张死人脸上看出了责怪的意思，于是捏着气音不服道：“你自己不也忘了收！！！”
那人晃晃铝罐，里面发出了沙沙声，一看才知全是烟头烟灰，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度，“好啊！是哪个小兔崽子躲上边抽烟来了！？”
他像是突然觉察到什么，原本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骤然变得利索，乔以棠和方舟凛陡然一凛，各自绷紧了神经。
上来看书被赶无所谓，可抽烟还涉嫌高空砸物未遂被抓那就不一样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乔以棠当机立断，顺着墙边溜到拐角，伸头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回头朝方舟凛使了个眼色。
“这边。”他指了指后边，也同样用气音道，“门没关，绕到前边去。”
说着，用食中二指比了个落跑的动作，方舟凛点头，表示明白。
二人便蹑手蹑脚地贴着墙根儿走。
天边飘来一片云，不偏不倚正好遮去了太阳，阳光一消失，天色就阴了下来，连带风都刮得嗖嗖的。
实验楼的天台就那么点儿大，哪里容得下三个大男人放开手脚玩躲猫猫？乔以棠他们既要不发出动静，又要手脚敏捷地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溜进楼梯间，这就很考验技术了。
三个人分成两组，绕着楼梯间兜圈，二人组很顺利地拐过拐角，眼见敞开的大门近在眼前，突然——
“咔！”
保安立刻跑了过来：“谁在那边！？”
乔以棠：“……”
方舟凛惊悚地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脚下的扫把头：“！！！！”
“跑啊！！”
乔以棠吼了一声，瞬间两人跟装了弹簧似的朝门口弹了出去。
“给我站住！！”
保安在后面边喊边追，前面两个人撒丫子狂奔，跟俩脱了肛……缰的野狗似的往下蹿，为了摆脱追捕，还时不时二并三地跨格跳，风风火火，区区六七层的楼梯，竟叫他们跑出了生死时速的残影。
一向以沉稳示人的乔以棠一脸WTF，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脑子进了水才会找方舟凛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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