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握手楼将将留出的一条宽单人有余两人不足的小道,前边还搭了一片竹架,几个沙土堆挡在巷口,经过时免不了踩了一鞋底的泥。
乔以棠租住的房子,就在这条小巷里。
楼下大门倒是开得敞,一楼直接破开墙壁做成前台,是城中村的土著们专门建来整栋出租的廉价房。
楼梯是又窄又长的一条,也就是楼道灯开着,没觉出光线不足来。不过就这环境,光是看着就够呛了。
乔以棠租住的单间在四楼,经过三楼的时候,陆景居然还在楼梯口看到有人摆着煤气炉和煤气罐在通道上炒菜做饭。
陆景登时两眼一黑,看那煤气罐的眼神就跟盯一炸弹没什么两样。
太魔幻了!
跟着乔以棠进了屋,陆景刚弯下腰准备换鞋,结果一看屋内那粗糙的水泥地面就马上站直身子,踩着鞋大大方方地跟了进来。
单层的铁门哐当关上,屋里小得出奇,一抬头就能直看到小阳台外层层搭建的竹架,陆景眉头一跳,终于忍不住了,“你就住这儿?”
乔以棠把校服外套脱了挂椅背上,回头看了他一眼:“?”
陆景比划了一下,“外头架子搭那么高,就不怕晚上有人登门入室?”
墙边放着一个白色密封泡沫箱,乔以棠蹲着打开盖子在里头翻找东西,不答反问道:“你吃饭没?”
“没吃。”陆景又追问:“而且消防检查能过吗?楼道这么窄,大门前那条小道塞个人都难,我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搬进来的。”
“有个后门,平常锁着,搬东西可以找楼下房东开锁。”乔以棠看完了存粮,说,“我这儿只有面了。”
“那就吃面。”这小孩儿一直不正面回答问题,陆景简直愁坏了,伸脚踢了踢他屁股,“喂,问你话呢!”
“干嘛?”乔以棠又拉出一个纸箱,里面用塑料袋码着整齐的面饼,已经空掉了两排。
“你住这儿不怕小偷或失火啊?”
乔以棠拿了面饼后把纸箱封好起身,觉得陆景那问题全是废话:“什么小偷眼要多瞎才会选上这屋?”
陆景眼睛一转,确实,屋内东西一目了然,大摆件就是一桌一椅一床加个柜子,桌子是破旧的电脑桌,一条桌脚下还垫着薄木块,椅子是那种最便宜的塑料椅,单薄的材质让陆景怀疑人一坐上去估计能直接崴了,就连最大件的床和衣柜,也是光看着就能悟出一股年轮味儿来。
“可也怕起火吧,万一呢?”
乔以棠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拿好了东西后就走去了小阳台。
陆景不消停地跟着过去,只看了一眼便又转开了。小阳台上摆着单炉和简单的厨房用具,还排着些调味料之类的瓶瓶罐罐,很显然是被乔大厨改造成自家小厨房了。
乔以棠用小汤锅煲上开水,开始处理手头上的食材。
开着水龙头洗菜的空档,他盯着细细的水流走了会儿神。
住在这楼里的人,能有什么宝贝能引来小偷?至于消防检查安全意识什么的,更不是他们这帮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贫困租户考虑得上的问题。
没什么意义。
小阳台不时传来剁肉的笃笃声和瓶罐的乒乓声,陆废柴倒是有自觉,没再烦着人,背着手溜达着回了屋。
这屋唯一的塑料椅陆景实在不敢往上坐,便坐到了床边,床头就是电脑桌,电脑是没有的,倒是堆了不少卷子和题集,他拿一本随意翻了翻,都是奥数题集,一题没看完就开始犯困,于是手欠地祸害上了其他东西。
这整间屋比他家浴室还要小,墙上开了个小方窗,他坐床边就可以看到小孩儿在灶台前忙进忙出的样子。
桌上放着草稿纸和笔,陆景一张接一张地翻,下面还压着成绩单和学校通知。
于是乔以棠洗葱洗一半,就听到陆景在屋里发出一声夸张的“哟”。
乔以棠偏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对方作的什么妖:“?”
“年级第一名!”陆景突然兴奋,“厉害啊儿子!”
乔以棠嘴角一抽,回头继续洗葱剥葱,不理他。
“还有家长会!明天!”陆景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怎么不告诉我?”
陆景眯着眼又将那张家长会通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念道:“……本学期第四次……诶我说你这小崽子,有家长怎么不说啊?!”
家长会?家长会有你什么事儿吗?乔以棠木然地洗着菜,心不在焉地想着。
“诶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不理人呀?”这屋就俩人,乔以棠不说话,小陆先生就变成唱独角了,他趴在小窗户边,冲着阳台上的乔以棠喊,“我告诉你你这样是不行的,连个家长会都藏着掖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考了倒数第一不敢让家长知道呢!”
这人说起话来叭叭叭的,乔以棠被他嚷得头疼,更是埋头干活不理人。陆景看完通知又开始看成绩单,段考就考了主科,几个数字摆在那儿,陆景翻来覆去看完又看,也不知道到底看出朵什么花儿来了,好半晌过去,陆景突然拍着大腿下了决定,“明天家长会我去给你开!”
乔以棠手上动作一顿,水淅沥沥地冲刷着红色的番茄,像是应了声什么,但陆景没听清。
“嗯?”陆景还在摆弄那张通知,“你说什么?”
乔以棠却不理他了,关了水龙头开始倒开水烫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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