鮀城地处东南方沿海,水域丰沛、阳光充足,这样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她的秋与夏界线模糊,经常到了十一月底十二月,街上还随处能见穿着短袖溜达的人,要非说有什么变化,也就是夜晚比白天降了那么两三度,大部分时间还是以夏装为主。
鮀中财大气粗,连校服都比别的中学的多出几套,除开冬夏装运动服不说,另有长短袖衬衫,气温再降一些,还有礼服外套,女生海军领男生平驳领,下配西裤整套上身便是抖擞精神的祖国花朵儿。一早上课出门得早,气温偏低,大部分人也都是应季地把夏装换成了秋季的长袖校服衬衫,余下部分活力旺盛的还坚强地屹立在夏季的航线上不肯返航。
于锦乐把衬衫的长袖挽起一半,露出平和的手腕线条,他肤色是像了于妈妈的白皙,平日的运动量不大,手臂不见明显筋肉,手表随着他挽袖的动作往上偏移了点儿,大概是表带有点儿松的缘故,微凸的骨节随即现了出来,看着能让人联想起“精致”一词。
表盘上面是飞利浦的LOGO,张弘宽“啧”了一声,笑嘻嘻道,“锦乐,来,让我看看你的名牌表。”
于锦乐笑笑,并不多理他。
“让我看看哎!哈!飞利浦的嘿!”他把于锦乐的手拉过去,指着上头的LOGO一直笑,“还真是名牌表啊!世界名牌,比班长手上那只CASIO还坚挺呢!”
确实是名牌,只不过是飞利浦理疗仪的赠品而已。
一本物理练习册卷成筒直接敲上张弘宽额头。
“什么名不名牌的!你这么腐败你爸知道吗!”他朝张弘宽伸出了手,“昨晚练习册做了吗?拿来抄抄!赶紧的!”
边大班长昨儿个一心一意砸墙背单词,一个不小心就背过了时间,瞌睡虫一上头就没了做题的精力,直接往床上一趴就见周公去了,结果早上起来顿时抓瞎。
其实要怪也该怪他风头过剩,学校里有大半老师都认得他,有事没事都能逮着他瞎扯几句,今天上物理课的老胡更是跟去年的英语科任如出一辙,自从逮着他跟王志超传字条后,就对他这个班长“照顾有加”,每次课堂提问必点不说,作业检查也是重点抽查。
“不是,你前面就是物理科代表,你咋找我来抄啊?”张弘宽莫名其妙。
边想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得找个水平跟我相当的么?科代连最后一道大题都做出来了,选择题的正确率太高了,我要抄了老胡一看肯定就知道。”
被重点关注的学生就是苦逼,连抄个作业都不能随手一抄。
“那你大题随便抄前面几个小问,选择再随便乱填几个不就行了?”张弘宽生无可恋地从书包里抽出物理练习册,对边想的说辞挺无语的。
“那更假——连我自己都觉得假!”边想一把抢过练习册,转回去的时候还不忘手多多摸了一把于锦乐光滑的下巴。
“今天刮得还挺干净的啊!”
于锦乐:“……”
还没回头就被人扯了一下头发。
这周调位,他们组轮到靠窗位,正好方便外头的人伸手进来搞事。
陆景笑眯眯地趴在窗台上看他。
“星期天下午来我家看电影,新到手的片子。”他说。
张弘宽笑得意味深长:“哟?片子啊?一起呗!”
陆景说:“可让您失望了,是鬼片,程烁的小叔借的。”
张弘宽鼓起脸颊,果真是好失望,陆景又戳戳于锦乐,“程烁周末要赛前培训,你陪我看。”
于锦乐一听到鬼片就心里发毛,“我可能走不开——”
自然是随意找的借口,他就是纯粹的怂。
“去呗!”前头边想抄着练习册头也不回地说:“我也去,别怕,哥哥保护你。”
一下就被看穿,于锦乐立刻涨红了脸,“我才不怕!”
“不怕那正好。”陆景笑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俩一起过来,边想认得路。”
于锦乐感觉自己跳了一个大坑,陆景和边想一人挖坑一人洒土,他自己还是主动往里头蹦的那个。
陆景走后,张弘宽戳着边想后背说,“哎怎么不叫我?我也去呢!”
边想耸了一下肩,躲开他的毛手毛脚,“去什么去,你怕鬼。”
张弘宽:“……”
好气!有这么差别待遇的吗!!
可是他还是得保持微笑,“不去就不去,那你告诉我昨晚——”
“哎呀你吵死了,我抄题呢!再吵你来给我抄!”张弘宽嘴巴刚开边想就知道他想八卦什么。
昨晚丢脸死了,他们那小区才多大,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了他们家出了个神人,而且除了张弘宽,还有不少跟他同校的人在,早上从家里出来,一路上老觉得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这些视线一直到他踏进教室,也还有同班的几个同学在问,现在张弘宽刚开个口,他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陈文桐那货就从来没能给人长脸过,边想烦他是打从心底的烦,一句也不想提的那种,这次闹成这样,真想让他爸以后都消停点别再去找脸丢了,可惜他爸才是一家之主,心累。
张弘宽在这边八不出什么,便转身对于锦乐说:“乐乐呀,我跟你说,昨晚——”
话没开头,前头就砸过来一本练习册,直接盖张弘宽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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