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靖无法安心练习。
他的父母在他年幼的时候离异,也许他应该对抛弃他的母亲失望,但是最危急的时刻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妈妈’。
蓝靖心乱如麻,说实话除每年定期汇到账上的赡养费,他已经许久没有与母亲联络。一方面怕给母亲再婚的家庭带来烦恼,另一方面他多少怨母亲。小舅回来应该探望过母亲吧,但是却没有对他提起,是怕他难过么?
‘我已经长大,不是小孩子,必须像个男子汉。’蓝靖告诉自己,但是心境越加烦乱不安。思念,如同在杂乱干涸的土地上浇洒的水,催得各样杂草繁生。越告诉自己别介意,越是想起母亲,心绪烦乱不堪。
最终,他从家中的电话薄里翻找出几年都未动过的号码。其实他家虽然有诸多朋友的号码却没有电话,这次小舅回来给他们家安了一部新电话。电话号码至今他都没敢向同学透露,生怕被彤社长知道后昼夜不分的来电骚扰。
蓝靖拿起电话,按动号码。
“喂,找谁?”电话那端传来蛮横男子声。
蓝靖深吸口气:“我,我找蓝佩琦。”
“她出国了,你是谁?”
蓝靖迟疑下:“我是她亲戚。请问她什么时候出国的,有没有留下联络方式?”
听说是亲戚,对方语气缓和下来:“早出国啦,和她丈夫一起定居法国。就她前夫被杀的时候回来参加过一次葬礼,之后再没回来。挺长时间没联络。后来她弟弟来找过一次也没找到人,只把她拖欠的房租付了。你要不留下联系方式,将来有消息我通知你。”
听到这里蓝靖才知道原来接电话的这人是母亲之前所住房子的房东。他连忙称不用,突然又意识到刚才对话中的问题;
“您刚才说她前夫被杀?”
“对。你不知道?我记得是个叫蓝东林的,和她还是远房表亲呢!要我说,亲戚间通婚一点都不好……”
蓝靖紧张的握紧话筒:“你知不知道蓝东林怎么被杀的?”
“嗄,好像是抢劫杀人案。被一刀捅破心脏,当时他的孩子还在场,据说吓得不轻,小孩儿在医院待喽1年多。”
“谢、谢谢您。”蓝靖赶紧压下电话,许久才平息下自己急促的呼吸。
他的父亲是被杀?他一点都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目睹现场的他一点都不记得,甚至连父亲死因都不知道!他空白缺失的记忆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蓝靖腿一软跪在地上,抱住自己汗水淋漓的脑袋。
松软的东西舔舐着他的脸。他一抬头发现竟然是弄潮在舔他,吓得一个踉跄。紧接着他将弄潮训斥一顿告诉她女孩子不可以做这样的事。弄潮可怜兮兮的看他,仿佛受到委屈。
蓝靖无奈,同时觉得心情放松许多。说父亲被杀只是房东的一面之词,说不定是道听途说。而且事情都过去许多年,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深究为好。可是,隐约间的一种预感告诉他父亲的死隐藏着某些秘密,和他遗失的记忆有关。
怎么办?如果确认他只有找奶奶问。可是如果是真的,让老人再度回忆起悲伤的往事是一种巨大伤害。
蓝靖思考片刻,即刻给蓝拓山的手机挂电话。
“是靖儿吗?”
温和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小舅,你知不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蓝靖急匆匆地追问。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我只是想知道。”
“你奶奶是怎样告诉你?”
“奶奶说爸爸是病逝。”
话筒那端传来轻笑声:“那就是病死的呗。”
蓝靖心头有点发凉,为什么面对如此严肃的问题小舅却在发笑?
“靖儿,而且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追根究底。你想让你的奶奶再为你担心吗?”
蓝靖心一沉。他想起如果按之前房东的说法,他曾目睹凶杀现场受到刺激住院一年多。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奶奶一定伤心欲绝;这个家只有他和奶奶,不能让老人为他担心。
“而且比起这种小事,你的比赛准备如何?”
蓝靖觉得连手指也冰凉起来,小舅竟然说他父亲的死因是小事!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过度敏感。想想看,小舅是妈妈那头的亲戚,父母离异,小舅自然站在妈妈的立场上与父亲处于对立态度,厌恶父亲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心思一转想起昨天被蛇怪事件弄得都忘记问得另外一件重要事情。
“小舅,你和曹老师现在是情侣?”
“暂时还不算。没关系,很快就能弄上手。”
……双方沉默片刻。
“不行!曹老师是很传统的女性,你不能乱来!”
“靖儿,最近你有点老化趋势。准备比赛也别忘记注意身体健康,加油。”
“小舅!”
那边电话已经挂断。
胃好痛……难道他真的有老化趋势?
接过弄潮递来的水和胃药,蓝靖喝下药。
冷静下来后他心思一转,父亲的事情其实只要确认他曾经住过的医院,询问院方应该就能够弄清。或者他还可以查询旧报纸,如果是凶案报纸上应该有登载。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追根究底。’小舅冰冷的话语使他一个激灵。
放下水杯,他决定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又逃避现实- - lll)这时候蓝靖才反应过来,弄潮好像和他亲昵过度!刚才还未等他开口,已经递来水和药的弄潮简直像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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