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十八盘时,我看到一个身着牛仔裤、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每走一个台阶,就十分虔诚地跪下来,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很多行人都不解地驻足观望,不要说这样跪着上山了,我走上山都感到十分疲惫。
姑娘的牛仔裤已经被磨出了洞,依稀可见她的膝盖被磨破了皮。
那时候的我还很幼稚,想当然觉得这姑娘是遭到什么生活打击才如此折磨自己。
林知逸却说,这可能是朝圣的一种,向更高的地方走去,意味着向更好的自己走去。
我心想,果然是师兄,境界就是比我高。
当我万般艰难地爬完十八盘,经过南天门、天街,最终到达玉皇顶时,我并没有原先想象的那种兴奋了。
以前我总以为自己是个“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的人,可是登上泰山之颠后才发现自己错了,我真正在乎的是登山过程中的寻觅与探索,在乎的是和几个朋友一同行走的乐趣。
夕阳晚照时分,我们开始下山。“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次我要想拒绝林知逸的帮助都难了,只能委屈我的纤纤玉手,任由他一路牵下山。
下山途中,我忽然发现,原先和我们一起同行的王瑾等人早已不见踪影。
大概他们真以为林知逸是我男朋友而不愿意充当电灯泡?
天很快黑了下来,林知逸买了把手电,我拿着手电,他牵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下山。
只是,还没走多久,我肚子开始不舒服,我捂着肚子,微微皱眉。
林知逸察觉出了我的不适,问我:“怎么了?”
“肚子有些不舒服。”我一边回答,一边左顾右盼,“怎么没看到卫生间啊?”
“可能在前面,我们往前走走。”他安慰我道。
他想加快步伐帮我找卫生间,又担心我肚子疼不宜走太快,于是在寻找卫生间的路上,他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给我讲室友们的有趣糗事――
室友小马哥爱说梦话。有天晚上,室友小白还在电脑前对着游戏挑灯夜战,突然听见已经进入梦乡的小马哥说:“最近好忙啊!都忙得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小白下意识地回答:“你姓马,叫马峰。”
小马哥翻个身,叹口气说:“也许你知道马峰是谁,但我肯定不认识这个瘪三。”
结果,我听完笑得肚子更疼了。
或许是肚子疼的缘故,又迟迟找不到洗手间,感觉格外的山高路长。
好在林知逸一路上陪我聊天,肚子疼有所缓解。
也不知是不是夜黑风高增加了我的胆量,我问了他一个私密问题:“对了,你看过女人的胸部吗?”
他瞬间沉默了。
见他一脸石化的表情,我在想,是不是我这个问题问得太过了?
我正想着要不要转移话题化解沉默的尴尬,结果他说:“看过。”
这下轮到我不知所错了。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啊?他居然看过女人的胸!那是他以前女朋友的吗?我虽然胸有大志,但胸并不大,万一以后我和他谈恋爱,他岂不是要来比较?不过,他说看过,看过多少呢?不会是经验很丰富吧?
我又问:“看过几个呢?”
他想了想说:“电影里的算吗?”
“不算。”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就是一个。”他说。
“哦。”不知怎的,心中没来由地升腾起一股醋意。
我也很纳闷,我又不是他女朋友,为什么要为他吃醋呢?
想着反正伤一下也是伤,伤两下也是伤,不如就伤个彻底吧,我又问:“那你摸过吗?”
他点头“嗯”了一声,补刀,“还吃过。”
“看不出来啊!我原来还以为你挺纯洁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林师兄。”我内心虽然很震惊,表面却故作波澜不惊。
“那个人……是我妈!”
“……”刹那间,心中一块巨石陡然落地。
我边笑边说:“哈哈,林师兄你真幽默,我还以为那个人是你前女友。”
“我没谈过恋爱。”他非常认真地说,“我们学校离泰山不远,我同学基本都来过这里了,而我之所以三年都没来泰山,只是想等到一个合适的女孩陪我一起来。而现在,我觉得,我等到她了。”
说最后那句“我觉得,我等到她了”的时候,他是看着我说的。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我犹豫了一下,他又没说“我喜欢你”之类的,我还是不要自作多情吧。
这时,刚好看到了卫生间的指示牌,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冲上前去,“啊!卫生间!”
十年后,当我和林知逸提及这段往事时,他说:“你这个女生真的是太豪放!居然敢在月黑风高的山上调戏我!”
我否认,“我哪有调戏你?”
“你都问我有没有摸过女人的胸了,怎么就不是调戏我?你是运气好,碰上品行端正的我,要是遇到别的男生,可能会被劫色!”
“那你说说看,我当时问你那个问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倒是很好奇他当时的想法。
“你那个问题简直调动了一个处男浑身的荷尔蒙,我当时想,等以后你成了我老婆,我想要摸摸看。”
“流氓!”
“是你先调戏我的。”
好吧,是我先问那个问题的。现在想起来,我当年真是个生猛的女汉子啊。
“不过话说回来,那次泰山之旅,对我印象很深的是,你说在学校里等一个陪你游泰山的女孩等了三年,以为等不到,结果那时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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