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环都没办法甩清。
因为许敏在注意,商佚前半夜很是谨慎没敢动关系,到后半夜,她意识到再晚一些人就找不回来了。
丑男孩正在打电话:“对,周主任啊,是我,对,是这样,我女朋友失踪了,怕出现危险,您给帮忙找找……”
假装是丑男孩的女朋友,这样可以暂时蒙混一阵子。
毕竟私人关系,又是深更半夜,等到凌晨四点仍旧一无所获。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商佚一个人开着电视,不死不活地开着深夜法制节目,演员表演的一女子失踪,后来尸体在河边发现,原来是被人先-奸-后-杀。
新闻主播的声音抑扬顿挫,商佚歪在沙发里突然觉得很是害怕。
她拨通了张绪的手机。
这个时间,十六岁的徐菀卿应该已经魂穿到张绪身上了。
“嗯?你是李招娣?张绪在么?好,我们单独聊会儿。”
那头传来睡意昏沉听起来就耷拉着,好像很是疲倦的一声呼吸。
“徐菀卿!”
“商……妹……?”十六岁的徐菀卿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呆呆的乖乖的,声音却极其疲倦,每个字仿佛都很无力。
“我知道现在跟你说会很莫名其妙,又有一点作弊嫌疑……”
商佚捧着手机在耳边,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了,忍住了空荡荡的彷徨的无措感,憋住了无能为力的眼里,尽力镇定下来。
“听我说啊,以后呢,可能要过好多好多年,你可能会再遇到我吧,我可能会说一些傻话,但是,但是,一定记住,不要离开我啊!”
那边是不会明白她现在的恐惧的。
她是觉得自己很逊啊,喜欢人,说出来了,又不能接受。脚踏两只船算怎么回事啊,她商佚就是很轻贱的一个人,想要感情都是拿很多东西来换的,徐菀卿白白给她的感情她怎么受得起,只会玷污掉。
她就喜欢充满金钱的铜臭的交换,谁想要什么都心知肚明,彼此狩猎,爱与欲都分得很清楚,按钟头算好了价格。
但是徐菀卿真的很莫名其妙啊,给她一份爱又不要别的,给她感觉就像平白无故投给她五个亿,却连她一口茶都不喝一样。
经验表明这五个亿后面肯定会有一张大网,等着吞掉她十个,一百个,甚至吞掉所有。
没有企图的爱恨都太虚无缥缈了,徐菀卿怎么就不能明白呢?徐菀卿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受用不起,如果徐菀卿说的不是那么坚定,最后商佚就像个十来岁谈恋爱的小年轻,付出一身喜欢变得遍体鳞伤,但她已经不年轻了,承受不起这种试错的代价。
徐菀卿为什么不能明白!怎么还要耍脾气!怎么还要离家出走的!
去哪儿也不说!一个古人就算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能立马适应的吧!现代还有好些人归园田居呢!
“姐,有消息了,她在南站。”
“这么能耐!我马上过去。”
“她买了去洛阳的车票。”
“哪儿来的钱!”
“……好像是,我教她……网上买票来着……”老女孩声音低下去了,“我说示范一下,她说那就洛阳吧,然后我就给她买了……忘了退票了,她居然问着工作人员把票取出来了……工作人员以为她是被拐妇女,帮着给送进了候车室……”
“公交车怎么坐的!”
“问了一下说,看她智力好像有问题,售票员给她垫了……”
商佚匆匆穿着外套奔下楼开车:“她人现在在哪儿!”
“被我拽着……姑奶奶你别走,我没,我没给商佚打电话!我真没!”
“抓紧了!”
商佚奔去火车站,徐菀卿被老女孩死死抱着,徐菀卿挣扎不开,只好生闷气,两个人在肯德基拉拉扯扯,最后对坐。
“你要去哪儿?”难得重逢,商佚第一句就很不客气。
“回家。”徐菀卿侧过脸不看她。
“洛阳现在都盖新城了,你回家,刨地底么?”
“回墓里。”徐菀卿补充。
商佚一下子无话可说,话在舌尖囫囵了好几圈,最后悉数咽回。
老女孩急忙出来打圆场:“啊呀,我姐找你找得都哭了……”
“我没哭。”商佚冷冷硬硬地纠正,语气生硬得就像钢筋戳进豆腐块,格外伤人,“那就回呗,几点的车啊,别迷路了啊,老女孩你陪着,给送回去。”
“姐……”
“人没事儿不就得了么,人都说了祖籍洛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晚上没睡也熬坏了吧,把她送回去好好休息,你就在那边教会她怎么生存,我回去之后把她手稿寄过去,有什么事儿你再联系我,该出书出书,该网上冲浪冲冲浪。咱华夏民族礼仪之邦么,该帮忙帮帮忙,徐菀卿你也别客气,我把你从墓里拽出来这些都是应该的,收下就行,现代生活需要这些。”
商佚回身就走,这时她才意识到一脚高跟一脚平底,一深一浅走过来竟然没崴脚,她蹬掉高跟鞋,再光脚踩下另一只,光着脚往前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地板光滑没什么危险,她只要走到前面那个小商店买双拖鞋趿拉着回去就好。
“商佚!”
徐菀卿的声音。
商佚没回头,一脚踩上一片玻璃渣。
操。
小商店近在眼前,她憋着一股劲没回头看,踮着脚左右环顾,发现这碎玻璃碴是前面不远处被敲碎的一个玻璃摆件溅过来最远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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