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丑!”小丫头放下篮子,轻身蹲下,“原来是腿受伤了,怪不得。”
叫得这般凄惨……
或心汗颜。
好歹也是仙界中的凤毛菱角,扮狗的模样,也真是,节操碎了一地。
“手给我。”她篮子有草药,某狐立即伸出爪子配合,毫不迟疑。
小丫头惊奇,“还真是听话。”
某狐也不害臊,“汪汪”应声,分明得意。
小丫头也忍不住笑起来:“这般小一只,是不是被其他恶狗欺负了?”给“狗”爪覆上草药,又轻缠两圈绷带。扎得不紧不松,口吻语重心长,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不仅聪慧过人,还心灵手巧,哪里有半分愚笨的样子。
或心不禁唏嘘。
某狐果然更不矜持。
她说被恶狗欺负,他就从善如流,欢心鼓舞得往她怀里蹭,好似委屈得不行。
“汪~唔~”
或心额头三道黑线,全然不忍直视。
“咦,你怎么同那只狐狸似的?”提起早前那只狐狸,语气里显厌恶。
某狐立即警觉,乖乖夹起了尾巴,作可怜状。眼泪汪汪,就似要流出来一般。
小丫头捂嘴便笑,“还真会看眼色似的!走啦,小丑狗,我要回去了,晚了娘亲要担心了。”言罢起身,跨上篮子,拍拍他的狗头,“别再被其他恶狗欺负了。”
小丑狗……
或心再度汗颜,若是换个人,只怕要被狐狸活活吼死。
某狐前一秒还得意翘起的尾巴,下一秒就僵在半空中,狗嘴忍不住抽了抽。
——竟然,又,不要他!
呃……或心冷汗直流。
眼看有人走远,某狐呲牙咧嘴,“嗖”的一声窜上!
撵路!
或心想跟上前去看究竟,奈何头上的伞纹丝不动。
沈千重?她疑惑转头,只见他单手撑伞随意而立,一袭白衣在暖风和煦里,翩若出尘。他瞥她一眼,又转眸看向前方,神色平淡如常。
“你怎么又跟来了?”小丫头不得不停下来。
身后的瘸子狗也跟着停下来。
小丫头哭笑不得:“你总跟着我做什么?我得回家了,要不娘亲要担心了。”
夜想也不想,干脆张口咬住她的裤脚不放。
或心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
撒娇,耍赖,打滚,死不要脸……
哪有半分神兽的尊荣!
嘶~小丫头一声惊呼:“呀!我的裤子”
又搞砸了!
或心都替他闹心。
小丫头只得叹息:“真是只笨狗,你要跟,去跟那些富人家多好,跟着我连多的口粮都没有。”顿了顿,又学做大人摸样,“要挨饿的。”
夜显然还在震惊和后怕中。
这几日,他处处遭嫌弃,简直心酸至极……
小丫头却扁扁嘴,拎着篮子蹲下,心软摸摸它的头:“小丑狗,若是带你回家,爹娘亲外出时候,我们还可一块作个伴儿,是不是?”
峰回路转,某狐瞬间竖起狗耳。
“不过,不许同野狗打架了。”
“汪!”某狐立即进入角色,毫无违和感。
“不许再咬裤子。”
“汪!”
“嘻嘻。”小丫头欢喜起身,“回家吧,再晚些,娘亲真要担心了。”
他摇着尾巴跟上,心花怒放。
不时回头看看或心和沈千重,狗嘴得意上扬,又赶紧蹦跶撵上。
或心啼笑皆非。
折腾这几日,某人是连形象都全然不顾了,好在结局终归是好的。
目送这一人一狗消失在眼帘尽头,才晓四月夜雨,碎了一地落蕊花香。
彼时,夜的话浮现脑海里。
“你知道当时晨慕在我耳边说的一句什么话?他同我说,但愿有一天,你不会后悔莫及。我果然后悔莫及,可是过去的只能过去。活着的人可以创造时间,死了的人,时间就永远停止了。无论失去一段记忆,还是失去一个人,至少你还在这里,还可以做你觉得该做的事情,去见你愿意见的人。”
无论你失去一段记忆,还是失去一个人,至少你还在这里,可以做你觉得该做的事情,去见你愿意见的人。
“走吧。”沈千重从来都懂恰到好处。
或心回眸看他。
他眼中的深邃幽兰,此刻全然是她。
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或心脸色微微涨红,尖耳便嗖得窜了出来,自己都觉尴尬得很。
“去何处?”她赶紧将耳朵按了回去,惯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还有两日到平阳郡。”他也好似不觉,撑伞转身,她赶紧撵上:“平阳郡可有什么好吃的?”
“凤梨酥。”
她不喜欢凤梨酥,“没有烤鸡?或者糊肘子?”她都开始想念董思家的肘子了。
“有八宝鸭。”
“哦,那想必是极好的。”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阳光正好,沈千重嘴角清浅勾勒。
……
禄县耽误了好几日行程,翌日,沈千重就准备离开禄县。
“这采花贼的案子破了。”他同董思是如是说的,没有采花贼,不过是纨绔子弟好事,养了条狐狸四处吓人。
董思将信将疑。
但确实采花贼一事忽然平息了,又容不得他不信。
“沈千重,还真有你的。”董思是真心佩服,他还在一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寻道士呢,沈千重这头就将案子破了,大理寺便是大理寺,哪里有大理寺卿破不了的悬案?
沈千重也不同他多说了。
翌日,董思一早来送行,一直从驿馆送到远郊。一路上,谈些琐碎杂事,或心在袖中无聊至极,瞌睡连连。唯独听到末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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