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流萤不走,娇声道:“幸得大哥体贴,我并无大碍。”
付流藜瞥她一眼,视线划过,落在晏魁身上,直冽冽的颇为不客气。
有些话,本不想当着流萤的面开口,但也没关系……
“晏大人,你……”
“付大小姐,”晏魁似笑非笑,眼神玩味,几乎与她同时开口,抢先道:“我知你心忧。”
付流藜微愣,什么心忧?
正欲询问,便见晏魁自怀里摸出一物。
他往前一递,送到付流藜面前,金灿灿的,是一只纯金打造的小鸟。
鸟儿体型有点圆乎,富态可掬,羽毛雕刻细致,眼睛是两颗蓝宝石。
“无需挂怀,晏某定不负你。”
“晏大人别是吃醉了酒?”付流藜不接,嗤笑道:“本无故事,何来辜负一说。”
这人该不会瞎编乱造什么两情相悦的谎言吧?
付流藜正疑心着,付锦州伸手把金鸟往她手里一塞,笑呵呵的:“定情信物,可收好了。”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付流藜难以置信,烫手山芋似的,把金鸟给丢了回去。
她要还,付锦州不让,两人相互推了几下。
“怎么还害羞了呢?”付锦州嘴上这么说,看她的眼神暗含警告。
兄长瞬间倒戈,这是为哪般!
晏魁忍俊不禁,轻咳一声道:“时辰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付锦州也觉得不能丢下晏夫人三位长辈太久,忙与他一起回前院,全然不管付流藜的瞪视。
而那个惨遭嫌弃的胖鸟,自然也在她手中。
付流萤目送那二人离去,半垂下眼睑道:“还未恭喜姐姐,觅得佳婿。”
“呵呵,同喜。”付流藜懒得跟她周旋,转身回安荷院。
琴玉搀着付流萤,嘀咕道:“大姑娘好生得意……”
“有的人就是天生命好。”付流萤低头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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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流藜虎着脸,右手捏着金雁,那力道,恨不能掐死它一样。
进了安荷院,忍不住把它往地上用力一摔:“见鬼的定情信物!”
尹青吓了一跳,连忙去捡,“知道姑娘不痛快,但也别拿死物出气啊,纯金的呢……”
她捧起一看,坏了,金子质地不如铁硬实,这么磕在地面青砖上,已经伤了。
“晏魁满口胡话,我明知他算计我,愣是没有办法,我深感无力。”付流藜简直气不顺。
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她一旦过门,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别说什么和离抑或休妻,全都是下下下策,属于无路可走的无奈之举。
“姑娘别急,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样糟糕呢?”尹青上前顺毛。
付流藜摇头:“伪君子远比真小人可怕。”
“说不准清泉寺一事有误会,”尹青挠挠脸蛋:“万一皇上说抓不住贼人提头来见,晏大人情急之下才不顾平民安危呢?”
“没听过皇上这么不讲理,你何必替他开脱?”左右不过追名逐利。
付流藜不高兴的是:“大哥居然叛变了。”
付锦州进门就听到这句,“大妹妹这话就有过河拆桥之嫌了,我可是豁出去老脸,替你询问隐疾一事。”
“你问了什么?”付流藜循声望去。
“自然是那方面的……”付锦州摸摸鼻子,道:“他没病,方才也正面给你回答了,你且安心,别胡思乱想。”
付流藜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
她向大哥猜测晏魁不能人道,大哥竟然跑去问了?然后所谓回答就是告诉她‘没事我能行’??
难怪对方用那种微妙的眼神看她……付流藜僵在原地,无言以对。
“我几次与晏魁交谈下来,此人甚好,”付锦州笑道:“大妹妹就别挑剔了。”
“我若再说他不好,大哥必然不信了。”付流藜无奈一笑。
付锦州不解:“看来不是我多心,你对他无端抱有敌意。”
哪有什么敌意?不过是对一个能够微笑看人去死的人惧怕罢了。
而这个人,即将成为她的枕边人。
“……”付流藜往矮榻上一坐,缄默无声。
付锦州只当她一时想岔了,不知该如何劝说,留她自己独自深思。
尹青见状也不好出声打扰,关了院门,拿出绣活安静地坐在廊下。
付流藜冷静下来,接受事实,做过那么多尝试依然无法阻止,那只能……
“我要拿回我的嫁妆。”她突然说道。
尹青闻言站起来:“真是太好了,姑娘要怎么做?”
“等,”付流藜淡淡道:“等父亲来通知我婚期。”
如今不多点钱财傍身不行了,她总得为自己日后做好打算。
尹青谢天谢地,道:“二姑娘柔弱,已经很多人怜惜了,不差我们,姑娘想通就好!”
不是尹青要离间她们姐妹之情,很多东西分成大小份,付流藜并不计较,现下是连小份都拿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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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老夫人院里的大丫鬟丝萝过来找付流藜,让过去一趟。
她老人家自从病了,鲜少过问家事,为求静养,早晚请安也免了。
此番叫付流藜过去,多半是因为她的婚事。
果然,进了老夫人里间,她精神头不错,开口提起今日晏家过来一事。
“我虽未出去见客,但听丝萝说晏夫人面相和善,晏魁英武不凡,想必是很好的人家。”
“祖母所言甚是。”付流藜陪着笑了笑。
老夫人抬手,示意丝萝把一个暗扣首饰盒拿过来。
她道:“你父亲偏疼妹妹,把你嫁妆也给出去了,我这里补偿一些给你。”
付流藜摇头拒绝,道:“嫁妆我自会想办法,怎能要祖母的东西。”
“无妨,你先瞧瞧。”老夫人打开暗扣。
木质首饰盒小巧精致,雕花栩栩如生,内里更是别有乾坤。
细软的绒布垫底,中间躺着一对闪闪发亮的金镯子。
付流藜见过不少金银手镯,却没有一个有它们多彩耀眼。
“这是你祖父送予我的,前朝匠人特有的掐丝点翠手艺,”老夫人的眼底划过一抹怀念,道:“你收着吧。”
付流藜拿起一个镯子在手上打量,“如此巧夺天工,是祖父对祖母的一腔情义,祖母自己留着便好。”
“再好的东西,也要在活人手里才欣赏得到,”老夫人摇头叹息:“何苦让它随我去。”
付流藜眉头一皱:“祖母这说的什么话。”
“自然是实话,”老夫人摆摆手道:“我精力不济,管不了你们许多,往后自己筹谋去吧。”
付流藜不再多做推拒,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流藜谢过祖母恩赐。”
老夫人喝过药困乏快,她不好打扰太久,不多时便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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