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心里明镜一般呢,你的心里未必是毫无芥蒂,今后在一起那天拌起嘴来,翻出旧账,大家都难看。我看太太是心疼小儿子呢,想要咱们退让一步。”玉芬说出自己判断。贾母抓着贾赦夺情起复的事情,预备用孝道压服他,好和贾赦谈条件。
贾母可是诰命夫人,真的要上个折子,求皇帝不要派贾赦去做什么两淮总兵,皇帝也不好驳回啊。那个时候贾赦的仕途可就危险了!
贾赦冷笑一声:“我还以为太太心里坦然的很呢。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啊。也罢,我不是那种不孝子,不能为父亲守孝,已经是我的不是了。只要太太不要我把爵位让出来,剩下的随她吧。”
和自己的亲生母亲讨价还价,真叫人心寒啊!玉芬感觉到贾赦内心的悲哀,苦笑了下,拍着贾赦安抚着:“我想把琏儿带上,两淮总督还是妹夫吗?正好我们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琏儿能带上就带上,但是我听妹夫说了那边的情况,大人还罢了,小孩子难免辛苦,我是一定要带着你走的。咱们不入人家的眼,还是躲得远远的好。我再也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了。”贾赦无奈的叹口气,眼睛看着很远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玉芬知道贾赦又想起了贾琏的生母了。倒也不是贾赦对原配妻子念念不忘感情深厚,实在是贾琏生母因为独自一个人留在京城,受了不少的辛苦。
贾母房里,看着跪在地上的贾赦,贾母面沉如水,大儿子羽翼已丰,他要挣脱自己的掌控了。大概是前世的冤孽未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贾母对大儿子真是喜欢不起来。偏生贾赦是个倔强性子,从来不肯对自己俯首帖耳的,而且整天只盯着弟弟,一点做兄长风度都没有。
“你也是为官作宦的人了,祖宗九死一生挣下来这个爵位如今到了你身上,我一个老婆子,不过是混饭吃等死罢了。你要出去带兵放马,建功立业的,我自然欢喜,希望你对得起祖宗的名声。只是你身上还带着热孝呢。咱们家难道是只靠着俸禄过日子的穷官儿吗?你就不肯为父亲守孝,急吼吼的出去。叫人家怎么说?”贾母板着脸,坐在罗汉床上,腰板挺得笔直。
“母亲这话错了,父亲若是在肯定是支持我的,咱们家的爵位和这个家业是怎么来的?还不是祖宗一刀一枪的拼出来的,我这次出去,就是不坠祖宗的名声和功劳。再者说了这是皇上的旨意,为国效忠就只能亏欠了孝道了。母亲要是责备只管责备,打我一顿也好,我是一定要出去的!不是我贪恋权位,实在是我不想荒废了祖宗的名声啊!”贾赦态度坚决,他非去不可!
竟然没有办法反驳,贾母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哼,好个忠孝不能两全。罢了,我只当着没你这个儿子!”贾母拿出来长辈的威势来,开始拿着孝道压贾赦了。
“我知道愧对了母亲,不过我出去了才皆大欢喜呢,母亲何必处心积虑的给我扣上不孝的帽子?就算是太太一个折子上去,告我忤逆不孝,皇上削了我的爵位,最后也是贾家没脸。我带着媳妇孩子离开这里,家里一切凭母亲裁处。碍眼的不在跟前,想做什么都能随心所欲。我心里念叨母亲的好处。”贾赦站起来,一语戳中贾母的心病。
贾母要拿着孝道和贾赦谈条件,但是贾赦和玉芬商量了一晚上,早就做出就决定了。贾母不可能把荣国府一股脑的给贾政那边,把贾赦扫地出门。因为荣国府和田地庄子什么都是皇帝赏赐给荣国公的,谁继承了爵位谁就是名正言顺的主人。
贾母不过是要二房掌管一切罢了。贾赦和玉芬要离开京城,就算是贾母没这个打算,也是贾政一房管家啊!
贾母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不喜欢贾赦,更不喜欢贾赦续娶的这个媳妇。玉芬看起来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可是她主意太大了,自己根本插不进手去!况且老大心里憋着气呢,他们能真心对自己吗?还是二房好拿捏!
“你,你这个白眼狼,我白生养你一场了!滚出去!”贾母气的拿起个白玉如意向着贾赦扔过去,贾赦闪身多开,白玉如意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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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芬带着贾琏到贾母那边辞行。贾母不舍的抱着贾琏,絮絮叨叨的嘱咐着:“路上一切小心,小孩子整天关在家里,一下子出去了难免看什么都新鲜,要乱跑的。跟着琏儿的人是谁呢?”跟着贾琏的奶娘嬷嬷立刻上来,贾母摇摇头:“琏儿慢慢长大了,男孩子跑起来她们如何能看出,我这里有个小厮,就给了琏儿!”
母子那场争执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贾赦还是接了吏部的任命上任去了,因为军情紧急,贾赦只带着轻便行装和几个家人一队亲兵先走了。玉芬收拾了东西,把家里的事情交接给王氏,等着一切妥当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贾母对要远行大儿子一家很是不放心,拿出来自己的体己给了贾赦,还找出来不少灵验的成药给玉芬带上以备不时之需。在外人看来,就是老母亲牵挂儿子,其实只有当事人知道,母慈子孝背后隐藏着凌厉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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