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扔掉了。
一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不够优秀被父亲扔掉鬼泣的心就像玻璃摔在了地上,碎成片片。
会不会像梦中预示的,再回去后找不到大江山的踪迹?
豚丸听说鬼泣的担忧后摸了摸秃头,猪嘛,头顶没有毛才是合格的猪,“少主多虑了,那么大一个大江山怎么会说没就没呢。”
“我不是说它没了,父亲会不会把大江山藏起来啊?”
豚丸:“恶鬼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想让我回去。”
这个回答真叫豚窒息。
豚丸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把那句“少主您可真把自己当回事”咽进肚子里。
“少主,我记得前面不远有家行脚店,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我们快一点过去看看,那家的酸梅饮很好喝呀。”
“我们是出来修行的,岂可贪恋口腹之欲。”鬼泣严肃地批评了导游。
我他妈是被迫跟你出来的!
豚丸心里痛骂少主是个人渣,大江山那么多妖怪恶鬼为什么偏偏对他恩宠有加,“少主说的是。”
鬼泣站起啦,拿起面点棍,沉甸甸的棍子能轻易打碎豚丸的头,“既然你这么想喝,我们就过去吧。”
妈的,要不是打不过你——
“老臣给少主引路。”
不久后二妖便来到了一处茅草搭建的行脚店,因在大路边上,客人有寥寥几个,大约都是挑担子到附近村落售卖的货郎,鬼泣穿着不俗还跟着个明显是下人的老头瞬间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老板是个中年人,想来不可能见过五六十年前光顾的豚丸。这么说,这家破店说不定还真是个正了八经的百年老字号。
“我小时候在这喝过酸梅饮,这么多年难以忘怀,不知道还有没有在做?”
一听到居然是爷爷辈的熟客,老板顿时热情了起来,“有,有的,马上上来!”
等待的功夫,励志将行走人间的时间充分利用好,他打量起店里的客人来,衣衫打着补丁的青年、少年、中年……好了,没有再看的必要。
酸梅饮果真味道不凡,鬼泣僵硬着脸肌肉快速抽搐了地笑了下,怕被人发现似的又恢复了原状,“老板,可以打包吗?”
“可以啊。”老板利索地拿出了几个陶土容器。
容器比酸梅饮还贵。
鬼泣打包了几份,大瓶装进行囊里,小瓶得给养父送去当手信啊。
出来前就和养父商量好了,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得给养父送去一份。
鬼泣冲着天空吹了声口哨,一只黑漆漆的乌鸦盘旋着飞了下来。
这是大江山的乌鸦一族,偶尔被恶鬼叫做尸舞鸦,偶尔被叫做淦鸦。
黑漆漆的羽毛,三只眼睛错落有致地排列在脑袋上,血红血红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乌鸦。
此刻,血红的三只眼正盯着鬼泣。
鬼泣给它背上绑了几圈布条,把瓶子稳稳缠住,“去吧,快给父亲大人送过去,迟了可不行哦。”
“嘎!”
乌鸦尖叫一声,煽动翅膀,猛地蹿上天空。
不远处,一个得了白内障的僧人正无言地望着天空,他从那只飞走的鸟类身上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阿弥陀佛。”
白内障僧人双手合十冲着鬼泣念了声佛号,眼盲之人的其他五感总是较旁人更敏锐些,悲鸣屿行冥的“视野”里,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白色和绿色的“气”构成的人形,若不是头顶太阳如此灼热,他早就砍了过去。
鬼泣的第一反应:真高大。
仰的他脖子都有点酸了。
这样的身高大约是人类的极限了吧。
他也好像有这副钢铁似的身躯。
胡思乱想了一通,鬼泣重新把目光投在白内障僧人身上,忽然脸色一变,语气也飘忽了起来,“ ……你是父亲的第九个孩子,盲僧李青吗?”
鬼泣无神的眼中涌现出见到了亲人般的光芒,没错,听养父说过这位跟他一样眼盲但仍凭借天道酬勤闯出了一番天地。
鬼泣从未流过泪水的眼眶湿润了,颤抖着喊了声:“九哥。”
悲鸣屿行冥两米二的铁塔身躯猛地一抖,觉得出门之前好像忘了什么。
对了,是卜算。
这边鬼泣已经扑了过去牢牢地抱住了九哥粗壮的腰身,啊,这和父亲大人如此相似的手感!
“九哥,我叫鬼泣!是老幺!”
悲鸣屿行冥努力地想把小老弟从身上扯下去,但是失败了,这是什么孩子怎么力气连他这个岩柱都感到诧异。
抱了九哥一会儿鬼泣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九哥,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回家里看看,是不是还埋怨父亲当初抛弃你的事?”
抛弃这个词刺到了悲鸣屿行冥的某段糟糕的回忆,他也不挣扎了,任鬼泣拉着说话。
“唉,像九哥你这么强大的人都被父亲抛弃了,如果我不能达到父亲大人的要求,是不是也不能回去了。”
悲鸣屿行冥觉得这个孩子的是非观好像出了问题,哪怕是养父子觉得孩子满足不了期待就抛弃的行为……枉为人!养不教父之过,孩子总是无辜的。
济世救人的悲鸣屿大师傅决定要帮助这个迷途的羔羊,不妨先冒充他的九哥,李青。
“幺儿?我们还没见过呐。”
“嗯啊。”
鬼泣一副有哥万事足的样子,腾空的修行路一下子就啪叽一下掉到了地上,顿时有了主心骨。他拉着悲鸣屿行冥坐到店里,指着豚丸介绍:“这是父亲让我带上的导游,豚丸……老先生,九哥应该见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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