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野鼠狰狞疯狂起来是什么样子吗？
不是动画片里有着水灵灵眼睛，柔顺毛发，流畅线条感和粉嫩嫩肉爪的白鼠。
是说的苟活在下水道和垃圾堆，经常躲避野猫，人类和灭鼠药的褐鼠。
它们通常满身挂彩，节藓不齐的毛发上沾满下水道和粪道的污水。随着它们的爬行干涸凝固，硬结成黑色的油污。
牙齿也是暴露在外的蜡黄色的獠牙。
鼻子由于没有毛发保护，流出黄色的脓液。
胡须参差不齐，常常沾满腐物，浑身散发作呕的气息。
脚就更不用说了，趾蹼黑瘦有力，发达的肌肉能瞬间窜到成年人脸的高度。
尾巴沾上污水和淤泥，长时间拖地的尾巴残缺成半截，伤口处露出暗红发黑的肉瘤。
老鼠的眼睛也避不开恶劣的环境，不可能是水灵灵的，而是浑浊的灰白色，而如果老鼠受伤的话，眼睛可能会是充血的红色，充满了攻击性的双眼时刻警惕。
逃避强于自己的敌人，或是进攻弱于自己的食物，残疾者...甚至同类幼崽。
…
柔和的光...天花板没有确定的光源，但这室内明亮且温暖。
实木的桌椅，阶梯状的排列在室内。
近代史的老师孜孜不倦的讲着教案。
“...那么2个世纪前的蓝星是如何解决海平面上涨问题的呢？”
王威抬起头，视线刚好和讲师交汇。
“那么请王同学来回答一下吧。”
王威被迫起身，手臂上的终端已经搜好了两个世纪前的历史资料，低头念道：
“2070年后的古人把大海分解成氢气氧气。”
实际上这个反应根据法拉第效应和过电位现象，要浪费40%甚至更高的能源。
如此不划算的能源消耗，显然不是为了氢气，而是为了氧气。
地下城太需要氧气了，到达一兆的人口需要的资源是海量的。
为此，该时代的人类电解了地表近乎所有的海洋。（王威从搜索引擎瞥见）
至于浪费了40%的电，这有什么影响呢？
现代社会最需要明白的普世真理是：
“聚变产生的能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王威明白，此刻他呼吸的鲜活的空气，来自电解的太平洋。
“请坐。”
王威也不再理会讲师，当他准备继续低头看另一个老师的“授课”时。
一则红色的警告框出现在王威视网膜前30厘米的地方：
“舱室内剩余氧气不足24小时，请及时补充。”
身处在诺大阶梯教室的王威挥了挥手，把这封警告移出视野。
这是系统的警告。
另一个老师是指昵称为【E】教自己黑客技术的师父，王威和他在游戏GTA10中的一次随机任务中加了好友。
【E】不太喜欢交流，但是他那精准如同机械的操作给王威留下很深的印象，一度让王威以为【E】是脚本。
【E】是真正的游戏天才，但他从不开麦和人交流，在销赃的后半段任务中王威就成了这只小队的话事人。
但有“他”这一性别判断也很主观的。
在这个时代，性别，哪怕是凭借外貌特征，也不能分辨出曾经的性别，目前性别，或者取向的性别。
【E】在任何有捏脸功能的虚拟游戏中都有着神奇的力量，每次都能精准的捏出最大众的长相。
大众到让王威想起三百年前，航天飞行器“先驱者10号”被发射到外太空那一张记录在金属板上人类形象。
而王威，除去在校园，CTOS主空间这类要求和现实形象认证一致的空间，其余的所有次级虚拟世界，王威都会扮演截然不同的形象。
CTOS是这座地下城的公共虚拟空间，事实上由于平权组织在上个世纪的贡献，人类已经尽其可能的在虚拟空间实现了几近于平等的社交关系。
但也仅限于虚拟空间。
王威从未在现实中见过【E】，哪怕是CTOS中，王威也看不到【E】的真实面貌。
当然，在虚拟世界中寻求真实感是很蠢的一件事。
王威后来和他组队进行其他游戏时也一直是‘我方大佬已经杀了17个了，在一旁划水的我说：对面好菜啊.jpg’的状态。
思维越来越飘到课堂以外的地方，又一则强制弹出的警告把他拉回教室：
“魔方舱室内剩余氧气严重不足，请及时购买补充，强制唤醒倒计时.....”
这堂课程不知不觉结束了，王威伸出手在视线中央虚点一下，呼出了模拟的中控。
进度条，画质和弹幕开关出现在讲台四周。
王威触摸粉笔槽旁边的双斜杠按键，停止了老师的授课。
四周的“同学”也变成淡蓝的色段逐渐淡出。
墙壁上的光源和窗户都变为纯白，教室内的一切设备，投影仪，音响等等被模拟出的设备也慢慢渐变消失。
感受着座椅的应力慢慢变轻，王威知道是身上的电信号皮肤模拟服逐渐关闭供电。
他推开自己的头盔，视线瞬间被局限在这不足4立方米的小小空间，这是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的居所。
在房间另一头是折叠起来的净水和浴室装置，左侧墙壁展开后是一张单人床。
右侧是离开这个蜂巢公寓的通道，头顶的天花板上是各类管道和食品半成品的输送通道，一些体积不大的快递也是从这里投递。
占有大部分空间的是一座全方向跑步机，附带全套的冷热，声音，触感传感器，一台老式集成电路结构的计算机，当然它的算力不足以支持全息VR设备的运行，因此王威要向算力中心支付一笔每月648元的算力费用。这是这个小小空间最大的一笔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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