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着把她脑门的血擦掉,把她抱到炕上,本想就着血再画几张符,她抓着我的手,虚弱的说:“别画了,让我缓缓就好。”
“姐,你……”我刚说了俩字,看她实在是没精神,也就没再追问,给她掖好被子,找了湿毛巾给她擦脸。
直到后半夜我姐的情况才好点,呼吸平稳,脸上重新有了血色。
我趴在炕桌上睡了会,后来听见我姐有动静,我睁眼一看,竟然是被子掉到了地上,我忙着给她捞起来,再次盖被子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她胳膊上竟然有暗褐色的斑点。
看着她睡的正沉,我小心的把她的袖子撸上去,赫然发现她两条胳膊都是这种斑点。
我心中惊骇不已,手上更加小心,把袖子放下来,又偷偷的看了她腰上,上面也有,但比胳膊上的少。
重新给她盖好被子,我靠着墙,脑子里乱哄哄的。
这种斑点我见过,我爸的坟地第一次出现糯灰后,我身上就出现过这种斑点,只是我身上的颜色更深。
天快亮的时候,我姐幽幽转醒,看见我坐在她旁边,先是一愣,立刻把被子裹得更紧。
“你好点了吗?”我问她,声音干涩。
她点头,“好多了,你……昨晚……”她难得结巴一回。
我笑了笑,从炕上跳下去,“你没事就好,昨晚可吓死我了,为啥我的血放到你头上滋滋冒烟啊?”
她凝神看我半天,似乎松了口气,“没啥,我也是道士,你的血当然不管用。”
我点头,让她接着躺着,我出去做饭。
今天她没出门,一直在屋子里躺着,我怕她再犯病,也没敢出去,坐在房檐下直叹气。
我一直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线索,可仔细想的话,却又完全串不到一块去。
“为何叹气?”韦至清站在我旁边,说着话,他把我揽到怀里,动作十分自然。
我身体僵了片刻,缓缓放松,“在想我姐,也不知道她身上的斑点是怎么回事。”
他把我搂的更紧些,沉声道:“那是鬼气斑。”
“啥?”我心里一紧。
他解释说:“鬼气斑是跟鬼结阴婚之后被其反噬所致。”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直愣愣的从地上站起来,我姐也结了阴婚,还被反噬了?
“那……我跟你结阴魂之前,我身上也出现过那样的斑点。”我说。
“这不一样,你身上斑点颜色偏黑,是你体内阴气阻塞,你我结了阴婚之后,我将那些阴气吸到了我身上。”他看着东屋,说:“你姐身上的褐色斑点是受了反噬。”
“慢慢……”我姐突然叫我。
我回过神来,压下惊讶,往屋里走:“咋了?”
我姐已经穿好衣服,精神也恢复了,我一进去,她突然凑过来,威胁我说:“不许把我的事说出去,知道么?”
“行。”我应了声,欲言又止的瞅着她,想要问问她身上的斑,可有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下了地,在我脸上揉了把,说:“忘记我身上的斑,知道么?“
“姐,你也结了阴婚吗?”我试探着问。
她动作一顿,半晌点头,“嗯,结了。”
“跟谁?”我忙着追问。
她笑笑没说话。
我抓住她的手,“姐……”
她叹息一声,语重心长的说:“慢慢,咱们这些人活着都不容易,有些事不要寻根究底了,好吗?”
趁着我发愣的功夫,她已经走到堂屋,“我出趟门,也就三四天的功夫,你好好在家。”
我追到门口,看见她坐着一辆私家车离开。
我心中叹息,活着的确不容易。
“你是于慢吗?”我刚要转身回屋,就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我循声看去,一个老头从院门对面的棒子地里走出来,拄着拐杖,光头,花白的虎子。
“我是。”我打量着他,侧身说:“您找我有事?进屋来说。”
他摆摆手,咳嗽两声,“我还得赶紧往家走,我是来找你给我老伴儿做丧礼的。”
“我这段时间不接活计了。”我笑着说,这老头看着得有八十多了,这十里八乡这么大岁数的老人我都有印象,他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他一直盯着我,突然抓住我的手塞给我一个纸团,“这是我的地址,我家老婆子明天下葬。”
说完,他转身就走。
我皱眉看他半天,打开纸团,眼皮一跳,他是柳条沟的人。
柳条沟离我们这里不远不近,再往里翻过三个山头。
宋叔叔前几天还跟我说在往里翻三个山头就是蔡家人原来住的地方。
我犹豫一晚上,第二天还是收拾好东西去了柳条沟。
柳条沟比我们这块还穷,而且没通马路和班车,村里没剩下什么人了,前段时间还有记者过去,说是那村子只剩下一对周姓老夫妻。
我走了两个多小时,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到了柳条沟,来我家找我的老头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对我招招手。
我忙着走过去,“周爷爷,您在这等着我?”
他点头,拄着拐往村里走,“我知道你会过来。”
我皱眉,总觉得这老头有些奇怪。
走了几步,他停下跟我说:“过来,我告诉你点事。”
我压下那种怪异的感觉,跟上去,他带着我走到村中央的一间老房子里,院子收拾的很干净,还养着鸡和猪。
确定有人住在这,我这才松口气。
他站在堂屋门口没进去,对我说:“这是我老伴儿,她跟我说等她死了就把你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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